三年前我救許辰於水火,現在他卻用地溝油毒死了我父親,摧毀了我們家三代基業。
“沈燁,你爸死得其所!”許辰站在急診室外放聲狂笑。
“一個賣菜的土包子,也配當我許辰的兄弟?”
我發瘋般衝向他:“畜生!你為什麼要害死我爸?!”
“害死?”他一腳踢開我,眼中滿是惡毒,“是他自己貪便宜用劣質油!怪得了誰?”
“那些油明明是你......”
“是我什麼?”許辰掏出檢驗報告甩在我臉上。
“我們正心公司的產品全部合格!”
“倒是你們味臨門,用地溝油害死人,現在全城都在罵你們黑心商家!”
陸雪薇從他懷裏探出頭,嘴角掛著譏諷的笑。
“沈燁,謝謝你教我的麻婆豆腐配方,我們已經申請專利了。”
配方?我教給她的祖傳配方?
“你們......你們早就......”
“早就在一起了。”陸雪薇舔了舔嘴唇。
“三年來看你像條狗一樣討好我,真是太好笑了。”
血湧上腦門,我幾乎要窒息。
身後傳來醫生冰冷的聲音:“家屬,請節哀。”
1
“爸!爸!”
我的嘶吼撕裂了急診室的寂靜,如野獸臨死前最後的哀鳴。
父親躺在那張冰冷的病床上,臉色青白如死人,嘴唇紫得發黑。
監護儀上跳動的數字如催命符般緩慢,每一次閃爍都在宣告著我們家族的末日。
“沈先生,我們已經盡力了。”醫生摘下血跡斑斑的口罩。
眼神裏那種職業性的冷漠如刀子般割著我的心。
“您父親的癌細胞擴散的太快,送來得太晚了。”
不可能!絕不可能!
我瘋狂地抓住醫生的白大褂:“我爸身體一直硬朗如牛,怎麼會突然患癌?”
“你父親這個年紀本來就需要注意飲食,我們檢查他腸胃的時候......“
他停頓了片刻,每個字都如鐵錘敲擊著我的心臟。
“發現食物殘渣中含有大量的致癌物質。”
“您要考慮一下您父親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麼惡劣的食物,例如劣質的地溝油。”
劣質的食用油!
這五個字如九天驚雷,瞬間將我腦海中的迷霧劈得粉碎。
許辰!
那個我當作生死兄弟的畜生,那個披著人皮的惡魔,他給我們提供的食用油!
“沈建國先生,死亡時間:晚上8點37分。”
監護儀發出長長的尖銳警報,那條代表生命的綠線徹底拉平。
我跪倒在父親床前,他的眼睛還瞪得老大。
那雙曾經充滿慈愛的眼眸現在隻剩下不甘和絕望,死不瞑目!
“兒子......”父親用盡最後一絲氣息,聲音微弱得如遊絲,“味臨門......絕不能倒......”
然後,世界陷入了永恒的死寂。
急診室外傳來愈發洶湧的怒吼聲,如洪水猛獸般朝我撲來。
“味臨門的年夜飯吃死人了!黑心老板!”
“我兒子還在重症監護室生死不明!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畜生!”
“血債必須血償!砸爛他們的黑店!”
我搖搖晃晃地走出急診室,如行屍走肉般迎向那群被憤怒吞噬理智的人群。
拳頭如雨點般瘋狂砸在我身上,每一擊都帶著要將我打入地獄的惡毒。
我沒有躲閃,因為在那人群的最後麵,我看到了那兩個讓我靈魂都在顫抖的身影。
陸雪薇挽著許辰的手臂,正以一種看好戲的冷酷神情旁觀著這一切。
陸雪薇穿著一身黑色大衣,在慘白的燈光下如地獄走出的女妖。
她嘴角掛著的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,比任何拳頭都要致命千倍萬倍。
“雪薇......”我伸出血肉模糊的手,聲音如杜鵑啼血。
她厭惡地後退一步,眼中閃過的嫌惡如毒蛇吐信。
“沈燁,你們味臨門用地溝油害死無辜的事已經傳遍全城。這就是天理報應!”
“不可能!我們家的油都是從......”
“從我這裏進的貨,對吧?”許辰緩緩走上前來,臉上掛著惡魔般得意的獰笑。
“沈總啊沈總,商場如戰場,刀刀見血,您實在是太天真了。”
真相如五雷轟頂,如萬箭穿心!
“是你!是你這個畜生!”我拚盡全力想要撲向許辰。
2
“許辰,我把你當親兄弟,掏心掏肺對你,你卻......”
“兄弟?哈哈哈哈!”他仰天狂笑,笑聲尖銳刺耳如夜梟啼鳴。
“你算什麼東西?一個賣菜的土包子,也配當我許辰的兄弟!”
陸雪薇從精致的小包裏掏出一份合同,如扔垃圾般丟在我麵前。
“沈燁,三千萬收購味臨門的合同我已經準備好了。”
“看在過去三年你對我還算殷勤的份上,簽了吧。”
過去三年的殷勤?
我瞪著這個我用三年青春去追求、為她花光所有積蓄、為她學遍天下廚藝的女人。
突然覺得如此陌生,如此可怖。
“你們......你們早就勾搭成奸了?”我的聲音在顫抖。
“現在才明白嗎?”陸雪薇蹲下身,用纖細的手指挑起我血肉模糊的下巴。
聲音溫柔得如絲綢,但每個字都如在我心口撒鹽。
“太晚了,我可憐的小傻瓜。”
許辰掏出手機,屏幕上顯示著觸目驚心的新聞標題:
《味臨門黑心年夜飯致死一人重傷三人》
《地溝油毒害全城震驚四方》
“沈總,您現在可是全城人民的公敵呢。”
“對了,差點忘了告訴你這個天大的好消息。”許辰彎下腰,在我耳邊如惡鬼般輕聲細語。
“你千辛萬苦教給雪薇的祖傳麻婆豆腐配方,味道真是絕了。”
“我們已經申請了專利,多謝了,我的好兄弟。”
血湧上喉頭,眼前徹底陷入黑暗。
我死了。
死在這個冰冷絕望的走廊裏,死在仇人獰笑的嘲弄聲中。
死得如此憋屈,如此不甘,如此痛徹心扉!
“沈總,您沒事吧?您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?”
我猛地睜開眼睛,如溺水之人突然浮出水麵般劇烈喘息。
眼前是小李那張年輕清秀的臉,正滿懷關切地看著我。
小李?他不是在半年前就辭職不幹了嗎?
我如瘋子般坐起身,環顧四周。
這是味臨門的辦公室,熟悉得讓我想哭,牆上的日曆清清楚楚寫著:
2023年6月15日。
我重生了!回到了半年前,回到了一切人間地獄開始之前!
但是,當我看到桌上那些文件時,心瞬間墜入萬丈深淵。
這些該死的文件——全都是關於更換食用油供應商的合同。
許辰的公司,正心食品有限公司!
合同上觸目驚心的日期顯示,我們已經使用許辰提供的奪命毒油整整三個月了!
不,這一次絕不能讓悲劇重演!
我瘋狂地翻找著記憶碎片,拚湊著事情的恐怖真相。
許辰不是臨時起意要害我們全家,他是蓄謀已久,精心策劃。
步步將我們推向萬劫不複的地獄深淵!
“小李!”我衝出辦公室,聲音如困獸般嘶吼。
“立刻通知廚房,馬上停止使用正心公司提供的所有食用油!”
小李被我的瘋狂模樣嚇得後退:“沈總,這是為什麼?”
“我們剛剛續簽了合同,油的質量檢測報告也都合格啊。”
“合格?合格個屁!”我抓起桌上的文件,恨不得撕成碎片。
“你知道這些油是用什麼做的嗎?是用最肮臟最惡心的地溝油!”
“許辰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想要毒死我們全家!”
小李驚恐地看著我,如看瘋子:“沈總,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”
“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?您說的話有些......”
我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了。
在別人眼裏,我現在就是一個語無倫次的精神病。
3
前世的記憶對他們來說就是天方夜譚,是瘋言瘋語。
深呼吸,冷靜下來,我對自己說。
但那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憤怒如岩漿般翻騰,怎麼也壓製不住。
“小李,你必須相信我。”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,但顫抖還是暴露了內心的絕望。
“許辰的油有致命問題,我有絕對可靠的內部消息。”
“立刻換掉,不要問任何原因。”
小李猶豫了很久,看著我通紅的雙眼和顫抖的雙手,最終點頭。
“好吧,我這就去通知廚房。”
但是,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。
當天下午,父親從外麵回來,看到廚房裏堆積如山的食用油桶,臉色瞬間鐵青如鍋底。
“沈燁!你這個逆子在搞什麼幺蛾子?”
父親的怒火如雷霆般炸響,每個字都帶著失望的憤怒。
“這些油都是剛買的,你為什麼要全部扔掉?你知不知道這要浪費多少錢?”
“爸,這些油有問題,會要人命的......”我的聲音在顫抖,如臨深淵。
“有什麼問題?”父親狠狠打斷了我,眼中燃燒著失望的怒火。
“許辰是你的朋友,我們合作了這麼久,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問題。”
“你現在突然發瘋說油有問題,有什麼確鑿證據嗎?”
證據?我能說我是從死亡的未來回來的嗎?
我能說我親眼看著您在醫院裏痛苦死去嗎?
我能說我清楚記得您臨終時瞪大的眼睛裏寫滿了不甘和絕望嗎?
“爸,求您先相信我一次,好嗎?”
我抓住父親的手,聲音如泣如訴,整個人都在顫抖。
“這些油真的會害死人,會害死您的!我不能再失去您了,我不能......”
父親看著我歇斯底裏的模樣,眼中的憤怒逐漸變成了擔憂和恐懼。
“沈燁,你到底怎麼了?”
“你是不是被什麼人洗腦了?還是和許辰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過節?”
“我沒有被洗腦!我沒有過節!”我幾乎在嘶吼,眼淚如決堤洪水般湧出。
“爸,我跪下求您了,換掉這些油,求您了!”
我真的跪了下去,在父親麵前,在廚房的地板上,膝蓋重重撞擊在冰冷的瓷磚上。
這一跪,跪出了我內心所有的絕望和恐懼,跪出了對未來噩夢的極度恐慌。
父親被我的舉動震驚了,他從來沒有見過我如此失態,如此絕望。
他蹲下身想要扶起我,但我死死抓著他的褲腿不放。
“兒子,你已經26歲了,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。”
父親的聲音變得溫和了一些,但依然帶著無奈。
“做任何事都要有理有據,不能憑空想象胡言亂語。”
“如果你真的這麼擔心,那我們去檢測,把這些油拿去專業機構檢測。”
“如果沒問題,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。”
檢測?我猛然抬頭,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。對啊,檢測!為什麼我沒想到呢?
“好!我們去檢測!”我激動地站起來,“爸,我們現在就去!”
但就在我以為終於找到解決辦法的時候,父親的下一句話又將我打入了地獄:
“但是兒子,你知道一次全麵檢測要花多少錢嗎?”
“而且許辰的公司有正規齊全的檢驗報告,有國家權威認證的資質。”
“你憑什麼懷疑人家的清白?”
“如果檢測結果證明油沒問題,你不僅要向許辰道歉,還要承擔所有的檢測費用和損失。”
“你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?”
負責任......我當然能負責任。
但是,如果檢測結果和前世一樣顯示油沒問題怎麼辦?
我知道許辰有調包的手段,他絕不會讓我們輕易抓到把柄。
“爸......”我的聲音變得虛弱。
“夠了!給我閉嘴!”父親突然爆發,怒吼如雷。
“這些油繼續用!這件事到此為止!我不想再聽到你胡說八道!”
“如果你再敢胡鬧,就給我滾出這個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