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若凝潔白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細煙,紅星燒到末尾時,她側過身,神情慵懶地挑起那張看起來英俊又隱忍的臉。
“哥哥,你的技術真是好了不少。”
周嘉予挑眉看了她一眼,轉動著手中的項鏈,靜默無言。
蕭若凝自顧自的撲在他身上,聲音帶著狡黠與邪惡:“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,你會參加我的訂婚宴嗎?”
聽到這句話,周嘉予那雙仿佛永遠平靜的眼眸發生了變化,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。
似乎很滿意身下人的反應,蕭若凝嘴角的笑意愈發惡劣:
“為了防止哥哥繼續下作地勾引我,我會讓何律師盡快安排好你的出國永居事宜。”
“訂婚後,哥哥就再也不可以出現在我麵前了。”
看著愈發沉默的周嘉予,蕭若凝忍不住挑了挑眉:
“怎麼樣?哥哥要不要求求我,要是哥哥求我的話,我或許可以......”
“好。”
周嘉予平和地答應,
“都聽你的。”
卻不知是哪個字惹怒了蕭若凝,她忽然扼住了他的喉嚨,咬牙切齒道:
“好啊周嘉予,你還真是夠聽話的!”
“你既然這麼聽話,今晚就多開發幾個新姿勢好了!”
一夜瘋狂,像是奔湧的海浪。
疾風驟雨中,周嘉予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蕭若凝時的場景。
十多個男同學將他拖進廁所,照例把怒氣發泄在他身上,裹挾著最直白的嘲諷:
“聽說你爸死了,你媽在校門口擺攤賣菜,你怎麼不跟你媽一起去賣呢?”
“就是!跟你爸一起去死也行啊,考什麼全校第一?憑什麼被那麼多女生喜歡?”
“像你這種賤人就隻配喝下水道裏的水!”
就在他的頭要被按下去時,蕭若凝出現了。
首富蕭家的獨女,剛出生就繼承了外祖父的億萬資產,永遠處於食物鏈頂端的天之驕女。
隻是一個眼神,那些人就如老鼠般逃竄。
周嘉予滿身狼狽,看著身姿挺拔得宛如天神般的少女,忍不住問道:
“為什麼要救我?”
黑曜石般的眼睛忽然彎了彎,答非所問:
“你沒有爸爸,我沒有媽媽,很合適不是嗎?”
周嘉予成了蕭若凝最忠誠的跟班。
蕭若凝大方到願意和他分享自己的課桌,分享有專門司機接送的車子,分享那棟富麗堂皇的房子。
直到有一天,他的母親以接兒子為由見到了蕭若凝的父親——蕭權,繼而爬上了蕭家掌權人的床。
得知這件事後,蕭若凝發了瘋,堅決要把人趕出去。
那時,周嘉予記得柳玉蘭哭著拉住他的手,無名指上才戴上的鴿血紅戒指硌得他生疼:
“隻有若凝對我態度好一些,蕭權才願意一直留我在身邊。”
“你不知道媽媽有多愛蕭權。”
“就算是為了我,嘉予,哄一哄若凝吧。”
那時的周嘉予還不知道,柳玉蘭的哄一哄還包括了那杯下了藥的牛奶。
直到現在,他仍記得第二天醒來時,蕭若凝那看仇人一樣的眼神,和死死掐住他脖頸的那雙手:
“原來他們說的是真的,你果然是個賤人!”
隻可惜,蕭若凝沒真的把他掐死。
他成了最乖巧的床上玩具,予取予求,還會在情動的時候抱著蕭若凝說愛她。
因為他發現每次隻要他這麼說,蕭若凝都會變得更溫和一點。
不至於像真正的情人,但起碼不會讓他覺得,自己隻是一個讓她快樂的工具。
還因為,隻有偽造出虛假的愛情,周嘉予才覺得自己真的沒那麼賤。
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,蕭若凝要訂婚了。
他也終於可以不用再自欺欺人。
等了兩天,周嘉予忍不住偷偷去找了何律師。
“若凝最近並沒有聯係過我。請問您今天找我是有什麼事嗎?”
周嘉予愣住了。
蕭若凝明明親口說要永遠送走他,為什麼又擱置了?
周嘉予想不通。
可沒有蕭若凝的首肯,他根本哪兒都去不了。
想到那夜蕭若凝陰晴不定的舉動,他沉默一瞬,還是拿出了一隻錄音筆。
那是他提早放在枕頭底下的。
錄音筆裏清晰播放出了蕭若凝的聲音:
“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。”
“為了防止哥哥繼續下作地勾引我,我會讓何律師盡快安排好你的出國永居事宜。”
“訂婚後,哥哥就再也不可以出現在我麵前了。”
盡管感到羞恥,周嘉予還是將整段音頻放完了。
他不知道他和蕭若凝的事,何律師知道多少。
但好在律師的職業素養讓對方沒有露出任何多餘的表情,隻是平靜詢問:
“既然如此,您想要定居到哪裏?”
周嘉予沒有猶豫:
“一個誰也找不到我的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