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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

“老趙,我們一起造反吧!”

聲音不高,卻像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池塘,激起千層浪。

說這話的,是梧桐村的小商販顧清寒,一個年方十八 九的青衣男子,麵容清秀,身姿挺拔。

此刻他眼神明亮,帶著一絲期待,望向對麵兩人。

他不知道,他這石破天驚的一句話,是扔向了誰。

坐在他對麵的,一位是化名趙正的大秦始皇帝,嬴政;

另一位則是化名李四的左丞相,李 斯。

兩人聞言,皆是心頭一震。

嬴政端著茶碗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頓,深邃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訝異,隨即被一絲玩味取代。

李 斯則沒那麼好的定力,差點一口茶噴出來,嗆得他連連咳嗽,臉色瞬間漲紅,望向顧清寒的眼神充滿了驚駭。

數日前,嬴政籌備第五次東巡,卻因鹹陽城中出現一種前所未見的蟬翼紙而暫緩了行程。

此紙薄如蟬翼,書寫便利,遠勝竹簡,一時間在鹹陽引起轟動。

嬴政敏銳地察覺到此物的價值,便與李 斯微服私訪,意圖尋到那製紙的奇人。

他們一路打探,尋到了梧桐村的顧清寒,號稱有紙出售。

卻不料,嬴政和李 斯在半路遇到山賊打劫,差點被山賊亂刀砍死。

恰好被顧清寒救下。

之後一連幾天,嬴政和李 斯都來找顧清寒談買賣,彼此關係還算不錯。

此時嬴政聽到顧清寒拉他造反,也隻是當顧清寒開玩笑。

一個十八 九歲的少年郎,能有什麼本事起兵造反。

“老趙,老李,你們倒是給句話啊?”顧清寒見二人半晌不語,以為他們被自己的豪言壯語嚇住了,心中不免有些得意,暗道這兩個老家夥果然膽小。

他哪裏知道,此刻嬴政心中早已翻江倒海。

這小子怎麼老提造反的事情?

嬴政畢竟是橫掃六合、開創“皇帝”尊號的千古第一人,心性非比尋常。

他緩緩地放下茶碗,指節輕輕叩擊著桌麵,發出沉悶的聲響,打破了屋內的寂靜。

“你這小子說話不知輕重,小心禍從口出!”他厲聲嗬斥,說造反乃是株連九族的大罪。

“造反之事,非同兒戲。”嬴政沉著臉:“朝廷坐擁百萬雄兵,即便除去鎮守北疆匈奴的三十萬大軍,以及在嶺南屯墾的五十萬大軍,京畿附近可調動的兵力亦不在少數。你欲起事至少需有三十萬精銳,方有一線生機。兵從何來?糧草何處?”

嬴政本想用這現實的難題讓顧清寒知難而退,不要再談造反之事,畢竟顧清寒這小子先前救了他和李 斯。

而且,嬴政還蠻喜歡顧清寒這小子豪爽直率的性格,有什麼說什麼,不遮不掩。

然而對於嬴政友好的提醒,顧清寒卻是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,笑道:“趙老伯,這些細節日後再議不遲。您就直說,幹不幹?”

“噹!”一聲脆響,旁邊的李 斯再也撐不住,從簡陋的木凳上滑了下來,摔了個屁股墩。

他顧不得疼痛,手忙腳亂地爬起來,湊近顧清寒,壓低了聲音,急切道:“顧少爺,顧公子。慎言,慎言啊。此等話語,萬萬說不得!”

他邊說邊緊張地朝嬴政使眼色,額頭上冷汗涔涔。

嬴政的臉沉了下來,心中既是好氣又是好笑,還有幾分無奈。

這小子,是真傻還是裝傻?

從進門開始,三句話不離造反,莫非是得了失心瘋?

還是說,他真有什麼難言的苦衷?

“咳咳......”嬴政故意重重咳嗽幾聲,臉色也配合地顯得有些蒼白,“你為何執意要造反?莫非是日子過得不如意?”

“趙老伯,您這話可問到點子上了!”顧清寒一聽這話,像是找到了宣泄口,長長歎了口氣,“若非被逼無奈,誰願提著腦袋幹這掉腦袋的買賣?實在是那些當官的,簡直豬狗不如!”

他猛地一拍桌子,茶杯茶壺被震得跳起,茶水濺出。“前些時日,他們來征糧稅,說是什一稅,可收走的何止十之一二。沒過幾天又巧立名目,來了個什麼灌田稅,說是滋養農田,可那水渠幾十年未曾修繕。昨日更離譜,又派人來說要征房稅,連住的房子都要收錢!”

“這些官吏,平日裏屍位素餐,魚肉鄉裏也就罷了。我家也算薄有家資,做些小生意,尚能勉強糊口。可他們還要抓人。說是修建阿房宮、驪山皇陵和長城,需要大量勞力。隔三差五便來我們梧桐村抓壯丁,青壯年被他們抓走十之七八!

沒錢疏通的人家,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子弟被拉去,給那嬴政老兒修宮殿,稍有反抗便是毒打。那嬴政,簡直是個暴君!”

“暴君”二字一出,嬴政的瞳孔驟然收縮,一股無形的威壓自他身上散發出來。

他雙拳緊握,指節發白,若非數十年養成的城府,此刻早已龍顏大怒,一掌將這口無遮攔的小子拍飛了。

誰敢如此放肆。

李 斯聽見“暴君”二字,更是兩眼一黑,雙腿發軟,若非扶著桌角,恐怕又要癱倒在地。

他心中哀嚎:完了,完了!這顧清寒是真不知死活啊!

顧清寒兀自憤慨,絲毫沒有察覺到趙老伯那瞬間冰冷的眼神,更不知道他口中的暴君嬴政此刻就坐在他對麵,臉色鐵青。

“哎,”顧清寒兀自搖頭晃腦,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,“照這般下去,民不聊生,怨聲載道,這天下恐怕不日便要大亂,大秦......怕是要二世而亡了!”

他轉過身,再次看向嬴政,眼神中帶著一絲蠱惑:“趙老伯,大丈夫生於亂世,當帶三尺劍,立不世之功。難道您就沒想過,王侯將相,寧有種乎?”

其實,顧清寒也不是見人就拉著造反。

他觀這趙正氣度不凡,談吐間自有一股威嚴,雖衣著樸素,卻難掩其貴氣,想來定是個走南闖北、見過大世麵的富商巨賈。

商者逐利,若能許以重利,說不定真能拉攏過來。

眼下他最缺的便是啟動資金,有了錢才能打造兵器鎧甲,招兵買馬。

嬴政此次出奇地沒有立刻發怒。

顧清寒那句“王侯將相,寧有種乎”,以及更早那句“大秦二世而亡”,如重錘般敲在他心上。

前者激起了他深埋心底的一絲共鳴,想當年他也是在群雄逐鹿中殺出來的;

後者則讓他驚疑不定。

大秦以法立國,法度森嚴,他自信能將這萬裏江山穩穩傳承下去,何來二世而亡之說?

至於顧清寒所言的苛捐雜稅,他雖有所耳聞地方官吏盤剝,卻未曾想竟已到了如此地步。

莫非真是那些臣子欺上瞞下,蒙蔽了聖聽?

不對,關鍵是二世而亡。

嬴政目光銳利如鷹,凝視著顧清寒:“你方才說天下即將大亂,大秦二世而亡,是何緣故?莫非......你通曉卜筮之術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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