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大花被激,一拍大腿說,“罵就罵,我今個來就是罵她的,這不先收拾了國強再罵她嘛。”
說罷轉身就要再回曹嬌蘭家。
“你少丟點人吧!”曹軍拉住媳婦。
壓低聲音說:“你沒看見呀,他們幾個都嫌丟人回去了,別說今個過去你沾光吃虧吧,咱閨女以後還在趙寨混不混!”
說罷又教導閨女:“今個的事我也算是聽明白了,是你先推倒你婆子的,你小姑子跟國強才打你了,你挨打不虧。”
曹美嘴一撇:“爹,你胳膊肘往外拐呀,我這打還白挨了。”
她兩邊臉都腫了,看起來跟發麵饅頭似的大了一號。
老大誠懇地跟她道歉:“美,我對你什麼樣你是清楚的,今天的情況我不打你不行啊,我也是為了買車才不得已跟娘低頭的。
美,我向你保證,隻要咱買了貨車,以後咱倆常年跑客運,沒事也不回她家了,咱過咱的小日子。”
曹美賭氣,“誰還跟你過呀,你跟你娘過去吧。”
說罷氣呼呼跑了出去。
“哎閨女,這大晚上的可別亂跑。”劉大花忙追了上去。
曹軍無奈地歎息一聲,也跟了上去。
“哎媳婦,你不能走啊!”趙國強也追出去。
“大爺,幫我把美勸住吧,別鬧了。”他向嶽父求助。
曹美放下一句話:“叫你娘去我家請我才回來跟你過。”
趙國強僵在原地。
老二老三老四因為刷碗的事商量了半天,最後是老四刷的碗。
曹嬌蘭洗漱了正要睡覺,門外傳來老大的叫聲:“娘,開門!”
“都睡了。”她沒好氣地說。
“娘,你開門吧,我有話和你說呀。”他可憐巴巴地說。
曹嬌蘭卻不疾不徐,“我說了都睡了,有話明天說。”
趙國強無可奈何,隻能把眼淚往肚裏咽著返回自己空蕩蕩的小家了。
睜開眼就鬧騰到這會,曹嬌蘭頭沾枕頭就睡著了。
但是,四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失眠了。
四個兒子都奇怪娘咋跟換了人似的,看起來對他們沒了以往的親近了呢,甚至心還挺狠。
難道她是上吊沒死自己把自己給嚇著了?說不定明個又回到他們那個好娘了。
一個女兒是又欣喜又恐慌,娘忽然就喜歡她了,疼她了,不慣大哥和三個弟弟了,是娘糊塗了嗎?會不會明個又變回去了?
尤其老大心煩意亂,現在娘不管他了,媳婦也跑了,還非要娘親自去給她道歉才回來過日子,他咋跟娘開這個口啊......
“老二,你去西地棉花地裏打花杈。老三,你把南地那地溝子挖挖。老四,菜地該鋤草了,你鋤好草摘點菜回來做早飯。”曹嬌蘭天不亮就喊三個兒子起來。
他們都是後半夜才睡著,當然不想起,嘟囔著不肯起來。
“唰!”
“唰!”
“唰!”
三人背上一人挨了一柳條鞭子。
“娘你抽風了!”三人跳起來朝她叫。
曹嬌蘭眼神陰冷地說:“不打你們不起。”
說罷轉身出了三兄弟睡的屋。
兄弟三個麵麵相覷:她沒睡一夜回去呀,還是昨天的一副惡婆娘相。
哎呀,我們那個溫柔賢淑的娘哪去了......
他們還是接受現實吧。
老二想想自己娶媳婦的彩禮,老四想想自己還要上學,就老實聽從曹嬌蘭的話下地了。
老三呢,你昨天不是說不叫我上學了嗎,那好,我就不幹活。
他挨了一柳條鞭子又躺回了床上。
曹嬌蘭明白了,好,跟我耗,那就耗唄。
這屋的趙小丹也是後半夜才睡著,此時正睡得香。
要擱以往,她起來沒看見閨女起來,張口就在窗口嗬斥,閨女會嚇得立馬跳下床。
想到這裏曹嬌蘭心疼了極了,給了自己一巴掌。
“娘!”老大頂著黑眼圈進來了。
他可是一夜沒合眼。
“娘,你吃了飯跟我去接美回來吧。”
然後把昨晚上美說的話學給她。哀求說:“娘,為了你兒子,你就去給她服個軟接她回來吧,你是長輩,大人有大量,別跟小孩子計較。”
曹嬌蘭笑了,“你真是我的好兒子呀,你媳婦推倒我,你不說替我說句公道話,還和你媳婦一起撒謊說是我自己倒的。
你媳婦昨個領著一群人來咱家鬧事,你不替娘出頭自己躲起來。這時候用著你老娘了?你老娘我豬八戒摔耙子,不伺候。”
趙國強快哭了,“娘,你兒子這不是糊塗了嗎,這事咱以後再說。您是當娘的,哪有當娘的不想自己兒子過好的。為了兒子您就先別說道理了,哪怕把你兒媳婦接回來再說。”
曹嬌蘭麵色悲傷,“你們都沒把我當娘,我也該醒醒了,你走吧。”
她權當沒生四個兒子吧,趁著自己還年輕,還沒有到老了後的一身病,努力給自己賺養老錢,不至於像上輩子老了活活餓死在大兒子的窩棚裏。
大兒子一看娘態度還是跟昨天一樣冷漠決絕,他夜裏殘留的一絲希望破滅了。
他懵逼地問:“娘,你咋了,咋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,你沒事吧娘,咱去醫院看看?”
曹嬌蘭淒然一笑,上輩子她老了住在他三層別墅旁邊的窩棚裏,晚上自己往屋裏提尿桶的時候摔了一跤,疼得在床上嚎了七天他都舍不得送她去醫院,因為怕花錢。
現在她好好的卻要送她去醫院。
她冷冷地看他一眼:“我沒病。”
她確實沒病了,上輩子的病好了。
“娘!”老大跪到了她麵前。
她還是不為所動,這個老大最是能屈能伸,用著你時甜言蜜語把你捧上天,用不著時你狗都不如。
“娘,你知道,兒子那卡車都看好了,就等錢到位提車了,我跟美這麼鬧著啥事也辦不成呀。”
曹嬌蘭說:“那是你跟你媳婦的事。”
說罷拿起昨天夜裏她和閨女洗澡換下來的衣服,去壓水井下洗了。
老大就這麼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寵了他二十幾年的母親,她在就忽然不寵自己了呢,哪個環節出毛病了呢?
想起她都一點不關心自己的前途了,他心一狠,威脅她:“娘,我是這個家的老大,是頂梁柱,你要是得罪了我,下麵三個弟弟我可不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