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年嚇了一跳,抬頭就看到陰沉著臉的秦磊站在麵前。
他眼中滿是怨氣,昨晚在村委會待了一夜,要不是上頭有人打了招呼,他還沒那麼容易出來。
“放開!”餘年用力掙紮,卻被他攥得更緊,心中焦急地思索著對策。
秦磊目光沉沉盯著她,冷笑道,“你好大的膽子,知道投機倒把什麼罪嗎?勞改三年起步!不過......”
他話鋒一轉,壓低聲音:“你要是願意把上大學的名額讓給盈盈,我就放過你這一次,你放心,我也不會虧待你,咱們的婚約依然有效。”
餘年冷笑,她才不怕他的威脅:“你去啊!看公安是先抓你們這冒名頂替,還是先抓我!我就算是坐牢也會跟你結婚,你死了這條心吧!”
她知道現在政策在變,前幾年投機倒把罪是嚴重,但現在最多也就是批評教育幾句。
“你!”秦磊惱羞成怒,拽著她就往派出所方向拖,“好啊!敬酒不吃吃罰酒!我現在就去舉報你,看你還能不能上大學!”
餘年力氣沒他大,拚命掙紮還是被拖出去好幾米,就在這危急時刻,一個冷冽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
“放開她!”
餘年回頭,看見陸謹臣穿著便裝站在那裏,英俊的麵龐在陽光下格外冷然。
她又驚又喜,沒想到會遇見他,心中一陣百感交集,他似乎總是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。
秦磊嚇了一跳,下意識鬆了手,看到是個不認識的男人立即又色厲內荏:“你誰啊?我拉我的未婚妻走,關你什麼事?”
陸謹臣眸光一黯,沒有離他,隻是看向餘年:“他是你未婚夫?”
“不是!”餘年斬釘截鐵回答,“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!”
陸謹臣眼神驟亮,鐵鉗般的大手一把扣住了秦磊的手腕,語氣冷沉:“聽見了嗎?她說跟你沒關係,再不放手,我就送你去公安局,告你一個騷擾婦女同 誌的罪名!”
“你以為你是誰,憑什麼......”秦磊還想掙紮,卻看見了陸謹臣從懷裏掏出來的軍官證,頓時慫了。
他咬了咬牙,“餘年,你很好!你們給我等著!”
說完就轉身憤憤離開,可走出去幾步,他又忍不住回頭看,就見餘年正笑著跟那男人說話。
他冷笑一聲,眼神陰鷙,難怪會拒絕我,原來是攀上了高枝!
陸謹臣正低頭小心翼翼檢查餘年被攥紅的手腕,皺眉問道:“沒事吧?”
餘年搖頭,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,反而關切反問:“你怎麼會在這兒?是任務完成了嗎?有沒有受傷?”
陸謹臣一怔,沒想到她這會兒還關心自己,眼神瞬間柔和下來,“已經有線索了,應該很快就能結束,你放心,我沒事。”
他說著,目光就落在餘年拿在手裏的頭花上,“這些是......”
餘年慌忙把剩下的頭花往布袋裏塞,臉頰微紅:“就......我自己做了些頭花,拿來隨便賣賣......”
她覺得陸謹臣這種軍人,應該很看不起自己這種投機倒把行為吧......
哪裏想到,陸謹臣竟是拿起了其中一個紅色的頭發,彎唇道,“很漂亮,我小外甥女一定喜歡,多少錢一個?”
“不用錢!”餘年連忙將頭花塞給他,“送給你外甥女......”
“不行。”陸謹臣堅持塞給她兩塊錢,“你花了勞動做的,怎麼能不收錢!”
他英俊的臉上表情格外真誠,餘年突然覺得心跳加速。
這個在前世被她辜負的男人,此刻正用最溫柔的方式守護著她的尊嚴和夢想。
“陸大哥......”她輕聲道,“謝謝你。”
陸謹臣笑了笑,“跟我客氣說什麼......”
說完又響起什麼,認真叮囑,“對了,要是那個秦磊再來騷擾你,你記得來招待所找我。”
餘年臉頰微紅,輕輕應了一聲,心中莫名生出幾絲喜悅。
陸謹臣輕咳一聲,許是也覺得氣氛有些微妙,轉移話題:“我送你回去?”
“不用了。”餘年擺手,“我還得去供銷社再買些碎布頭。”
陸謹臣欲言又止,最後隻是點點頭:“那你自己注意安全。”
餘年與他揮手告別,看著他高大背影消失在人群中,摸了摸發燙的臉頰。
或許這一世,她不應該再錯過這個真心待她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