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午假期全家野營,老丈人卻聽信辟穀可以長壽驅邪,偷偷將食物藏了起來。
無論我們如何哀求,他都不願說出食物的下落。
女兒餓得奄奄一息,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“小孩子餓幾頓死不了,辟穀清腸胃對身體好。”
老婆想去找食物,老爺子卻威脅她敢走,他就馬上去死。
終於,全家一個個都餓死在他麵前。
老爺子終於露出得逞的笑容,取出私藏的大餅,旁若無人地啃食起來。
五天後,救援隊趕到。
他站在媒體麵前,神色悲戚:
“都是贅婿的錯,他不給他的老婆孩子食物,還想餓死我這個老頭子。”
我又驚又氣,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餓死全家。
再睜眼,我重生回到了端午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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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五月三十號。
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一個翻身下床,趕到女兒小荼的房間。
她正抱著小熊玩偶睡得香甜,小臉圓潤紅撲撲的,與前世那副麵黃肌瘦的模樣判若兩人。
我激動得無以複加。
前世,嶽父以“辟穀養生”為名,在野營時藏起所有食物,和我們的手機。
唯一的水源還被動了手腳,眼睜睜看著我們全家脫力,求救無門,最後活活餓死。
最可恨的是,他活了下來,在媒體麵前顛倒黑白是我虐待家人,讓我死後還要背負罵名。
這一次,我絕不會讓悲劇重演!
“老婆,我想了想,這次野營就我們三個去好不好?不帶爸了。”
早餐時,我裝作開玩笑的口吻提議,眼睛卻緊盯著王越月的反應。
她放下筷子,眉頭緊鎖。
“你說什麼,為什麼不帶我爸?”
“爸年紀大了,野營太辛苦,而且他不是腰不好嗎?”
王越月聲音提高:
“正因為我爸年紀大了,才更該帶他出去走走!”
“我從小沒媽,他一人把我養大,現在有機會享受了,你居然想撇下他?徐邱和別忘了你就是個贅婿!認清你的身份!”
她的反應和記憶中一模一樣,連用詞都沒變。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王越月沒有重生,她還是那個事事以爸為先的“乖乖女”。
在她眼裏,她爸做什麼都是對的。
自打結婚以來,老丈人就以沒要彩禮為由頭賴在我買的房子裏,和我們同居。
他事事都很迷信,就連房事他都要管,什麼子時壞風水,午時不吉利......
更有一次,他公然對著街坊鄰居說我不行,才生下女兒這種賠錢貨。
讓我顏麵盡失,可他也隻有一個女兒。
這不是也連帶著看不起越月嗎?
每當我向王越月反映老丈人的行為不當時,她總是顯得漫不經心,說老人家有點迷信也是人之常情,讓我一個大男人不要斤斤計較。
如今她沒有重生,我也無法跟她說前世的事。
但野營是必須去的,我得弄清楚,老丈人為什麼執意要餓死大家。
連親女兒餓死在麵前,都無動於衷。
不然就算熬過了這次端午野營的折磨,還會有下次。
我表麵順從地點頭:“那按原計劃,明天一早就出發。”
飯後,我去了超市。
不僅買了野營的用品,還購置了一批家用錄音錄像設備。
回家後,我給全家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。
飯桌上,為了試探老丈人,我故意開口道:
“爸,我明天不去了,讓越月帶你去吧。”
老丈人抓著筷子的手明顯微動了一下,躊躇開口:
“你是我女婿,你必須得去,一家人就得整整齊齊!”
“可是我朋友喊我去幫忙,完事能拿兩萬塊酬勞呢!”我故意抬高聲調。
“兩萬塊,那你快去。”越月興奮道。
平日裏一向貪財的老爺子今天一反常態,白了越月一眼,連連擺手:
“我不同意!端午假期就應該多陪陪家人,賺什麼錢。”
他否決得很幹脆,無論我說多少,老丈人王遇都咬死我必須去。
美其名曰——錢哪有家人重要。
我笑了,日日伸手要錢打麻將的老丈人怎麼可能有這種覺悟?
隻有一個原因:
我老丈人是真的想害死我!
可是為什麼,我一直忍氣吞聲,家裏的錢是我賺的,家務也是我做的。
為了娶到越月,我硬著頭皮入贅王家。
捫心自問我已經做得很好了。
可他為什麼要害死我?
我也就算了,也許真的是看不起我這個贅婿。
可他親女兒,他親孫女身上都流著他的血,他為什麼要把她們一起害死?
我決定靜觀其變,看看這老頭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!
晚上收拾行李時,我特意多準備了三天的食物和水,分成兩份。
一份放在顯眼處,是給全家的。
另一份則藏在背包夾層和衣服口袋裏,隻有我知道。
次日,我支開老婆,把食材和用品搬上車。
接著假借上廁所,躲在遠處偷看。
老丈人左右張望,看到我不在附近。
他迅速地把食物都搬了下來,手腳利落。
根本不像平日裏三天兩頭喊疼的老骨頭。
難怪前世,無論我們怎麼哀求,他都不願意告訴我們食物的下落。
原來食物根本就不在車裏,而是被老丈人放回了家。
好一招趕盡殺絕。
我把這一幕錄下來,然後按計劃出發。
露營的地方是城郊的雁燕山,那裏信號不好但風景優美。
是老丈人特意選的“修行聖地”。
前世我和老婆本來想去郊區的草坪露營,但老爺子強烈要求雁燕山,如果不去就斥責老婆不孝。
王越月順了他的意。
這一世也是如此。
老丈人穿著她那件標誌性的藏青色外套,一上車就開始數落我。
“帶這麼多吃的幹什麼?去大自然就該清心寡欲,吃那麼多濁物對身體不好。”
“大男人婆婆媽媽的,思索那麼多,出個門都費事!”
老婆立刻附和:“爸說得對!徐邱和你像女人一樣矯情,現在的人就是吃太多才得一身病。”
我習以為常,老丈人就是喜歡沒事刁難我,好像刁難完就能獲得快感似的。
至於王越月,她爸的話就是聖旨,她就像個養尊處優的公主。
我假裝順從地點頭:“爸有經驗,都聽您的。”
王越月這麼聽他爸的話,不知道下車後發現空空的後備廂,會作何感想。
雁回山比記憶中更加偏僻。
開了三個小時車後,我們停在一條泥濘小路邊,需要徒步半小時才能到達露營地。
我下車,打算拿出露營用品,王越月跟在後麵。
當她看到空無一物的後備廂後,人傻了。
“我們準備的那麼多物資呢?”
我指了指王遇,示意王越月問他爸。
老丈人看到我指他,先發製人,狂拍大腿:
“徐邱和,你不想和我這個老頭子旅遊可以直接說啊,為什麼要偷藏食物呀!”
老婆的目光立刻轉移到我的身上,做勢就要發起火來:
“給我解釋清楚,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!就算你屢屢拒絕露營,也不能使出這等小孩子的把戲吧?”
“你知不知道來這裏的油錢也要幾百塊啊,真被我爸說中了,贅婿就是事多!”
我一陣沉默。
前世老丈人很喜歡在老婆旁邊吹耳旁風,說我這不好那不好。
導致我和越月的夫妻關係越來越僵。
那時我有口難辯。
我本來是第一醫院的醫生,為了照顧女兒和老丈人放棄了出國進修的機會,留在國內。
可我的犧牲,沒有換來應有的尊重。
甚至還陷入了自我懷疑。
現在想想,前世的自己確實愚蠢。
我拿出手機,把老丈人偷藏物資的照片放大,舉在王越月眼前:
“看清楚了,冤枉人之前先動動腦子,別像頭倔驢。”
“你說誰是驢呢!你說她是驢不就是拐彎罵我嗎?”老丈人大叫起來。
越月扶額,萬分無奈:“爸,你這是做什麼啊,哪有露營不帶吃的,現在我們怎麼辦?”
“行了,真以為我會餓死你嗎?”王遇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背包,冷哼道:“我帶食物了,在包裏。”
老婆立馬喜笑顏開,讓我抱著女兒,自己先往營地跑了。
到達營地已是晚上。
四周起了一片霧,讓人摸不著方向。
前世也是這樣,而且到了第二天,我們才發現自己走錯了路。
可是深山老林裏信號都沒有,手機導航也打不開。
“這地方好,人少清淨。”王遇滿意地環顧四周,“最適合修身養性。”
“爸說得對。”我搶在越月前麵附和道。
越月滿意地點點頭,很認可我的態度。
我隻覺得王越月蠢笨。
如果她死不悔改,我不介意帶著女兒先走。
就讓她和他爸辟穀養身去吧。
我搭好帳篷。
借口去撿些柴火。
實際上偷偷在不遠的樹洞裏藏了一部分食物。
這是我為最壞情況準備的退路。
我抱著一捆樹枝回到營地,女兒正在賣力地幫老丈人扇風。
而老丈人就在旁邊打坐,一副氣定神閑樣。
但他打坐也要背著背包,仿佛裏頭藏著寶貝。
前世直到餓死前,老丈人都沒讓這包離過身,哪怕是半夜起夜,他都要背著去。
現在想來,那兩張大餅就藏在這破包裏。
白天他裝得虛弱不堪,夜裏卻偷偷啃著幹糧。
整整十二天,我們餓得奄奄一息,而他卻靠著這種把戲活下來。
傍晚,老婆喊我生火,準備燒烤,老丈人突然宣布:
“今晚開始辟穀,不準吃飯,我帶了特製養生粥,大家喝這個就行。”
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小鍋和幾包像豆漿粉的東西。
和前世的套路一樣,老丈人這所謂的“養生粥”根本填不飽肚子,而且還動了手腳,喝了以後渾身無力。
“爸,小荼正在長身體,光喝粥不夠吧?”我假裝試探著問。
“你懂什麼?”他厲聲打斷我,“以前那會兒的孩子哪有這麼多講究?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把孩子養得嬌氣!”
越月聞言,立刻動手抬起鍋來,一邊忙活一邊附和道:“爸說得對,偶爾清清腸胃,對身體也有好處。”
“晚點再吃大餐。”
都這時候了,她還幻想她爸包裏藏著大餐?
我笑了,卻沒有戳破,順從地幫忙煮“粥”。
老丈人打開紙袋子,露出裏麵黃色的粉末,倒進鍋裏。
與其說這東西是粥,不如說是水,整個鍋裏沒有一粒米。
吃這種東西,不活活餓死才怪。
趁老公老丈人不注意,我將粥水倒了,還把提前準備好的小型攝像頭,放在了附近的草叢裏,正對著露營地。
餓了一天,年輕人都快不行了,老丈人那麼大年紀,他今晚肯定要吃東西的。
等我錄下偷吃的視頻,之後想揭發他,就易如反掌了。
第二天,大霧散去,老婆果然發現我們迷路了。
老婆和前世一樣,拉著我四處兜圈子找出路,可是無果。
我像前世一樣提出生火熏煙等待救援。
發現迷路後,老婆失去了野營的興致,變得焦躁起來。
老丈人卻是一反常態地冷靜。
老婆開始要求老丈人把食物拿出來,好有體力找出路。
我心中冷笑。
老丈人包裏麵隻有兩張大餅。
前世他可以冷眼看著王越月餓死,這一世,又怎麼會願意給出吃的。
果不其然,老丈人拒絕了,還是那套說辭——辟穀養生。
王越月很無奈。
夜深人靜時,我假裝熟睡,眯著眼觀察老丈人的動靜。
如果我猜得沒錯,這個時候,老丈人應該是要偷吃了。
果然,看到我們睡熟後,老丈人悄悄起床了。
可令我沒想到的是,他居然沒有去偷吃食物。
而是躡手躡腳地出去了。
不一會兒,帳篷外傳來細細碎碎的磨粉聲。
我打開監控傳來的實時錄像。
在清楚畫麵內容後,我卻頓時瞪大了瞳孔,毛骨悚然!
我終於知道,老丈人為什麼要餓死我們了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