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家丟了十八年的千金找到了。
她回來的第一日。
白辭明就在認親宴上向她高調示愛。
可與他訂婚的是我,鄭家養了十八年的假千金。
麵對我的質問,白辭明振振有詞:
“與我有婚約是鄭家千金,你哪位?”
我氣極而笑。
“養女一事,你不是今天才知道。”
他嘴角微揚,似是嘲諷我的天真。
“鄭晴也,從前答應娶你,不過是看重你的身份。”
“我勸你以後收收脾氣,沒了鄭家做靠山,誰還會慣著你。”
我死死盯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,撥通了電話:
“即日起,斷了跟白家所有合作。”
1
“晴也,我們也沒料到這白辭明......”
“唉!”
鄭母一路唉聲歎氣,看似在為我不平,實則內心竊喜。
這倒也能理解,畢竟杜時寧才是她的親生女兒。
“你放心,此事母親定會給你討一個公道。”
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。
若不是三天前我意外看到她在與白辭明商議告白細節,還真會被她騙過去。
“好啊,您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訓那白辭明。”
鄭母一噎,連眼角的皺紋都帶上了詫異,幹咳半響後才假惺惺繼續附和。
可就連這點虛情假意,杜時寧也要全部搶走。
“媽媽,今天是女兒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!”
晚餐時,杜時寧挽著白辭明的胳膊一臉幸福。
鄭母先前還裝著對白辭明不待見,被寶貝女兒一鬧,全然忘記我的存在,一家三口在餐桌上談笑言歡。
我坐在一旁,安靜的低頭吃飯。
鄭父的到來才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。
他一拍桌子,對著白辭明厲聲嗬斥:
“當初你指天發誓,一輩子對晴也好,我才放心把女兒交給你。”
“如今你卻當眾求娶寧寧,讓晴也成了全城的笑話,我們鄭家絕不會善罷甘休!”
麵對質問,白辭明不慌不忙。
“嶽父,我們倆家的婚約,從始至終說的都是我與鄭家千金,不是嗎?”
“如今寧寧回來,您卻為鄭晴也抱不平,那寧寧這些年受的苦,該找誰來償還?”
杜時寧當即就帶上了哭腔。
死死拽著鄭父揚起的巴掌。
“爸爸,我和辭明早就相識,如果當初沒有被人拆散,我們......。”
她哽咽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。
我看著有些眼熟,有一種不祥的預感。
“這是當初晴也姐逼我離開辭明時給的,我一分都沒動。”
鄭父一臉震驚的收回手。
“晴也,寧寧說的可是真的?”
我閉上眼沒有回答。
因為此事既真也假。
銀行卡確是我給杜時寧的,但卡不是我的,而是白辭明的。
他說自己好心從混混手中救了杜時寧,不料自此就被纏上了。
他不堪其擾,又不忍傷害一個女孩的赤忱之心,就讓我扮作惡人,用一筆錢把她打發了。
鄭父誤會了我的沉默,加上杜時寧哭得梨花帶雨。
於是高高抬起,輕輕放下。
對著白辭明語重心長的囑咐了幾句。
“嶽父放心,我一定會照顧好寧寧,不會讓她被任何人欺負,更不會繼續讓外人霸占屬於她的一切。”
這話耳熟,白辭明當初跪著向我求婚時,說的也是這套詞。
我嗤笑一聲,低聲罵了一聲:“小人。”
她杜時寧的東西,我鄭晴也才不屑地要。
當初如果不是鄭父苦苦哀求,連鄭氏我都不會進。
隻是,這些年我把鄭氏做成全國百強企業。
該得的利息,我一分也不會少拿。
在鄭父的暗示下,我在白辭明仇視的眼神中進了書房。
進門前,我回頭看了一眼。
杜時寧委屈地縮在白辭明懷裏,朝我看來的眼裏閃爍著勝利者的光芒。
2
“晴也,鄭家不能留你了!”
還未落座,鄭父便點明了此次談話的主題。
“白辭明這場求婚示愛,搞得外界對鄭氏議論紛紛,股價也是一跌再跌。”
“為了你的名聲,也為了鄭氏,隻能委屈你了。”
我捏著鄭父遞過來的機票,漫不經心地把玩著。
“杜時寧的主意?”
“不會是她,她沒這個腦子,那就是白辭明?”
鄭父不理睬我的推測,又推出一份文件。
“這是股權轉讓書,你簽完後立馬出國。”
我打開文件,看到杜時寧已經簽好字。
在我將筆尖落在乙方時,鄭父呼吸陡然一重。
但三分鐘過後,我始終沒有簽字。
鄭父失去耐心,撕下偽善的麵目開始對我道德綁架。
“晴也,你已經代替寧寧享受了十八年錦衣玉食的生活,還不知足嗎?”
我搖頭輕笑,揚聲加大自己的聲音。
“這字我會簽,隻不過另一個當事人,不親自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嗎?”
話音剛落,躲在門後的白辭明便牽著杜時寧進了門。
“算你還有點良心。”
“要說我,你該還的何止這點股份,這些年你在鄭家吃的用的,少說也有幾千萬吧!”
白辭明如今高高在上的表情,完全看不到曾經說愛我的模樣。
當初,鄭父鄭母讓我嫁給白辭明這個娃娃親對象,我是不願意的。
我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。
可白辭明卻說:“晴也,我愛你,不是因為你是鄭家千金,而是因為,你就是你。”
我承認,當時這句話讓我在鄭家得到了喘息的機會。
也順理成章讓我接受了他。
可現在,他卻站在我麵前,說我是一個偽劣的替代品。
“你真無恥!”
良好的教養讓我說不出更加難聽的話。
“行了,快簽字!”
鄭父不顧我被氣的臉色發白,隻一味催促。
既如此,我也不必在有所顧忌。
“行,但在簽字之前,我們談談我給鄭氏帶來的收益。”
“三年前,鄭氏瀕臨退市,今年則是一路飆紅。”
“股價少說漲了幾十倍,這部分差價你們該如何補償?”
“笑話,鄭氏利好,全因白氏注資創新,跟你有什麼關係?”
白辭明揉捏著杜時寧的手,滿臉不屑。
我欲要反駁,卻被鄭父接下來的話給截住,徹底歇了想要為自己討公道的心思。
“晴也,今天這字不簽,我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。”
“爸!”
從進門就一直忍著的淚倏然落下,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。
鄭父被我盯的渾身不自在,卻在聽見杜時寧輕聲叫了聲爸後穩住了心神。
這一聲,也把我喊回了現實。
我奪過筆,含恨簽上了名字。
這時,鄭母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。
“快點,先把晴也的東西搬出來放客房,再把寧寧的東西搬進去。”
我抹掉眼淚,打開房門製止了保姆的動作。
“不必搬了,從今天起,我不再是鄭家的女兒,也不會再要鄭家的一毫一厘。”
“唉,你這孩子,說什麼呢!”
背後傳來鄭母假惺惺的關心,我一把拉開門,頭也沒回地離開了這個家。
3
交接工作,搬離鄭家。
圈內的風向瞬間轉向了杜時寧。
不,現在應該叫鄭時寧了。
“叮!”
門鈴響起,我想不出誰會在這個時候來看我這個被掃地出門的養女。
“晴也!”
白辭明?他來幹什麼!
我站在門口,冷冷地看向他。
他遞來一張請帖,是我為婚禮精心設計的那款。
不過名字換成了杜時寧。
“我和寧寧下月結婚,來給你送請帖。”
這算什麼,追著上來侮辱我?
我氣憤地揮手掃掉。
手被鑲著金邊的請帖劃破,很疼,但不及我心痛的萬分之一。
白辭明卻不怒反笑,似乎很高興看到我這樣失態。
他眯著笑眼從背後拿出一束花。
“騙你的!”
又從口袋掏出我上月在拍賣會上看中的藏品。
“今天你生日,我是來給你慶生。”
“我知道,你心裏有我,才會這麼生氣,今日特地來賠罪,晴也原諒我好不好?”
他將花束中的小玩偶擺弄成下跪的可憐模樣,嬉皮笑臉地向我求原諒。
我鼻尖一酸,不過沒有讓開。
“不需要!”
他似是看穿了我強裝的冷漠,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晴也,做不成夫妻,難道我們這些年的感情就不作數了?”
趁著我晃神,他熟絡的進門打量起來。
“嘖嘖!這房間又小又舊,等明日我安排秘書幫你把行李搬進悅景豪庭那邊。”
悅景豪庭是父親送與我的婚房。
不過上次簽完股權轉讓書後,我就一並把房子也過戶到杜時寧名下了。
“杜時寧也願意?”
“自然願意。”
白辭明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。
複又覺得這話連自己都騙不過,哼笑著靠坐在沙發上繼續說:
“我騙她說會給她買更大的婚房,她自然就不會在意這個舊婚房,還為了討我喜歡,把房子送給了我。”
正說著,他起身靠坐過來,拿起桌上的藥補想為我包紮手指。
“晴也,我心裏真正喜歡的人是你。”
“娶那蠢貨,不過都是為了鄭家的財產。”
“你放心,等鄭家到手,我立馬離婚來娶你。”
雖已認識到他渣男的本性,但再次親耳聽到他的惡毒,我還是渾身一顫。
“晴也,你會等我的對嗎?”
我躲開他伸過來的手,一臉厭惡。
“你讓我成了全城的笑話,我為何要等你?”
他以為是我沒有聽明白,直接俯身趴在我耳邊。
“晴也,我這樣做,都是為了你呀!”
我嫌惡地推開他。
“你想要的從來都是鄭家,少拿我當幌子。”
“你說,我要是把今日你說的這些話,告訴杜時寧,她會怎麼做?”
白辭明似是沒料到我會這般不識好歹,臉色鐵青地威脅:
“鄭晴也,離了鄭家,不知道多少仇家等著找你麻煩。”
“我等著看你哭著來求我。”
無視他的罵罵咧咧,我推搡著將他趕出家門。
正欲關上房門,趕巧碰上了跟蹤白辭明過來的杜時寧。
“你這個小三!”
4
杜時寧踩著高跟鞋,提著精致的包包狠狠打在我臉上。
嘴裏還高聲喊著:
“鄭晴也,你搶走了我十八年人生還不夠。”
“還要搶走我的未婚夫嗎?”
抬手捂臉時,我看到遠處閃光燈閃爍。
心中暗到不好,想著先退到門後在從長計議。
可杜時寧早就算計好了,死拽著我不肯放手。
我發了狠想扯開她的手。
杜時寧眼睛一轉,趁勢撲倒在地。
“晴也姐,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。”
她哭的淒淒哀哀,時不時還要找準角度看向遠處的鏡頭。
鄰居們也陸續被吵鬧聲引來。
開始大義凜然著指責我:
“這種做小三還打人的女人,我們可得離遠點。”
“沒錯,我們單元怎麼能住這麼惡毒的女人,我和房主認識,明天我就聯係他,讓他把人趕走。”
甚至還有不懂事的孩子,在家長的慫恿下拿著玩具朝我扔來。
我被撕扯著頭發淩亂、衣衫不整。
用最後一絲力氣將目光投向白辭明,想他作為另一個當事人替我澄清。
可這個剛剛還說著愛我的男人,毫不留情地偏過頭。
轉而扶起地上的杜時寧,柔聲安慰。
我自嘲一聲,猛地閉上房門,隔絕了鋪天而來的惡意。
但這件事絕不會至此結束。
如我料想那樣。
傍晚,杜時寧召開了盛大的發布會,向外界公布了她的淒慘身世。
以及我這個惡毒的、霸占了她人生、搶她未婚夫的姐姐。
我被她的粉絲人肉。
在窗戶和房門上灑滿了穢物。
房東因此向我索要了巨額的賠償金,還勒令我三天之內搬出。
反觀杜時寧。
她在鄭母的陪伴下,頻繁出現在各大宴會上。
還憑借白辭明搭橋投資,成功拿下了大ip女主。
整個粉圈一邊在歡呼雀躍姐姐飛升在即,一邊馬不停蹄地給我遞快遞,寫恐嚇信。
看著她脖子上那條鑲有五克拉粉鑽的項鏈。
我不由怔住,那是父親送我的十八歲成人禮。
她手上拿著的最新款包包,也是母親答應送我的。
隻是不知道,沒了我的鄭氏,夠她們揮霍、風光多久呢!
電話響起,我利落接起。
“小鄭總,南邊的別墅裝修好了,您可以隨時搬進來。”
“網上以及現實中對您造成過傷害的粉絲,名單也都已經整理完畢,隨時可以遞交法院進行起訴。”
“與白氏停止合作的決定,也已通過董事會決定,隻等您一聲令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