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裏唯一的大學生,長得又高又帥,有無數少女喜歡,他卻永遠隻有一句:“我喜歡向梨,這輩子隻娶她。”
我喜滋滋的被他寵著,申請結婚的前一天,我們卻突然覺醒。
原來我跟他都是書中人物,他是注定要和女主相愛的男主,以後更是不得了的大人物,而我,竟連路人甲都不算。
我傻了,閉門不見。
季以臣氣紅了眼,抓著我去街道辦,直接申請結婚。
“我不信什麼命運,我隻知道我愛你,會對你好一輩子的!”
我感動得熱淚盈眶。
婚後,他對我更上心,夫妻齊心,我們很快成了十裏八鄉有名的富戶。
書中的事情也被我們拋之腦後,日子蜜裏調油好不愜意。
五年後,村長家的女兒來我們工廠當文員。
庫房內澇,搶救貨物時,女孩不小心撞到搖搖欲墜的貨架。
貨架直挺挺的砸向季以臣,我驚慌的推開他,為他擋下致命一擊,生生嘔出一口鮮血。
女孩則摔傷了,驚惶喊著,“以臣哥,救我!”
季以臣連滾帶爬的跑向她:“明珠!”
我的臉色陡然慘白。
書中的女主,就叫“明珠”。
1
看著季以臣不管不顧的衝向沈明珠,我的心宛若油鍋裏淩遲。
背上火辣辣的疼,我卻顧不上痛苦,呆呆的看著他。
季以臣一把將沈明珠抱進懷裏,滿臉慌張。
“明珠,你哪裏疼?我這就帶你去衛生院,你別怕!”
我的喉嚨腥甜翻湧,背著還壓著沉沉的貨架,強忍著劇烈的痛感艱澀道:“老公......我好痛,救救我......”
可近在咫尺的男人卻似乎沒看見我,抱起沈明珠急衝衝的往外跑。
“來人,快來人,這邊有人受傷了!”
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,我才如墜冰窖,猶如被利箭穿心。
危難之際,我的老公卻拋下為他身受重傷的妻子,抱著他在意的人就這麼走了。
倉裏的工人都忙著搶救沒有被浸濕的物料,沒有人留意到我的處境。
我身上壓著沉重的貨架,背上的傷口越發的疼痛,唇角都被咬出血來,“不行,不能睡,要活下去......”
我發狠的咬向自己的手腕,努力清醒,雙腿使勁往前蹬,終於夠著一條鋼管。
我用力敲擊地麵求救,強忍著喉中腥甜,“救我,我在這裏......”
卻始終無人理我,在慌亂的環境下人人自危,我眼皮沉重,快要暈厥前,不知為何忽然想起結婚那天。
季以臣盯著兩本蓋了紅戳的結婚證,得意的像打了場勝仗。
“這下,你跑不了吧!”
我嬌羞的拍他的手臂,他抱住我,深情款款道:“向梨,我不信什麼命運,你就是我的命,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。”
昔日的誓言猶言在耳,可他如今卻為了別的女人,拋下了我。
我不明白,所謂“命運”,真的難以反抗嗎?
以至於讓他移情別戀,愛上了沈明珠?
我渾身作痛,竟抵不過心痛,最後眼前一黑,頭狠狠的砸到地上,昏厥過去。
再有意識時,我在醫院裏。
表妹林琳發現我醒了,欣喜朝門口大喊:“醫生,醫生,我姐姐醒了!”
隨後,她緊張的望向我,關切道:“姐,你沒事吧,你知道你傷的多重嗎?可把我嚇死了!”
我剛想開口,卻被身上傳來的刺痛打斷。
不一會兒,妹夫周耀燃帶著一個護士進來。
林琳瞪了周耀燃一眼:“你怎麼帶護士,我們需要的是醫生!”
周耀燃無奈:“姐夫把醫生都帶走了,衛生院的醫生有限,我這才這才帶護士長來的!”
林琳詫異道:“你有跟姐夫說,姐姐傷的很重,需要馬上救治嗎?”
周耀燃更加為難:“我說了,可姐夫他說......沈明珠摔傷了,她自小身體不好,一定要全部醫生會診完,確定沒問題他才安心!”
妹妹和妹夫的眼神無比同情,看的我渾身發涼,無處遁形。
我跟季以臣青梅竹馬,他愛我勝過愛自己,這是十裏八鄉的人有目共睹的事情。
有次我在山裏采菌子迷了路,被困在山上,季以臣不顧所有人阻攔,拿著手電筒獨自進山找我,如果不是他,我早就成了野獸果腹的食物。
他們沒辦法理解,對我那樣好的季以臣,竟然會不管深受重傷的我,去照顧別的女人。
更過分的是,他明知我九死一生,卻將所有醫生都喊走了,隻為了給摔傷的沈明珠看診。
他們不懂,我卻清楚的很。
因為季以臣愛上了沈明珠,身為書中的男主,自然要事事以女主為重。
傷口的疼痛好像一下疼到胸口,我的氣息越發的微弱,整個人泛著死氣。
“糟糕,病人的病情越發嚴重了!”護士長熟練的查看我背部的傷勢,焦灼道:“馬上讓人把手術室空出來,病人必須馬上接受治療。”
隨後她望向妹妹:“我有外科手術的經驗,現在人手緊張,如果你們信任我,這次手術就由我來!”
妹妹別無選擇,隻能咬牙點頭。
迷迷糊糊中,我感覺到鋪天蓋地的痛,痛苦難熬,恨不得幹脆死了算了。
護士長焦急的喊著我“小姑娘要撐住啊,你還那麼年輕,一定會沒事的!”
我的手術進行了一天一夜,血換了一代又一代,妹妹拿著病危通知哭成淚人。
我終於撐著一口氣,硬生生熬了過來。
睜開眼,瞧見林琳一臉憔悴,見我醒了頓時大哭起來。
“你再不醒我就該把眼睛哭瞎了!你怎麼樣,有好一點嗎?”
我虛弱的握住妹妹的手,想問季以臣呢,他有沒有來看我一眼?
片刻後,我又覺得事情已經那麼明顯了,沒必要自取其辱。
林琳卻讀懂了我,氣急敗壞道:“你想那個混球幹嘛?他守了沈明珠一天一夜,別說看你,提都沒有提過你一次!”
想到我曾經那麼喜歡他,林琳啞了聲,又趕忙安慰我。
“姐你別傷心,我覺得姐夫不是這樣的人,可能是耀燃傳話沒傳清楚,等下,我親自走一趟!”
我艱難的搖頭:“沒必要了,他來不來,都沒所謂了。”
林琳難過的看著我:“你知道你傷的多嚴重嗎?要不是周院長恰好回來看徒弟,幫著護士長一起手術,你真的就交代在這裏了!”
我虛弱的對她笑了笑:“那我運氣,很好啊。”
出事那天,在看見季以臣抱著沈明珠頭也不回的走後,我就決定跟他分開了。
貨箱砸中的不僅是我的身,還有那顆愛他的心。
我鮮血淋漓,滿地狼藉。
勉強吃了些東西,我躺在床上閉目養神。
小護士給我換完藥,嬉笑著互相推搡。
“沈明珠未免也太好命了吧!就摔了一下,連個淤青都沒有,也值得大老板為她勞師動眾。”
“誰說不是呢,昨兒個我值夜班,沈明珠半夜想吃綠豆糕,大老板二話不說就跑去買了,多寵啊!”
“小聲一點,褚向梨才是大老板的老婆!她真是命苦,傷的那麼重,要不是院長剛好回來,幫忙做了手術,她隻怕得死在這裏。”
“可不是嗎,他們之前是有名的模範夫妻,可老婆傷成這樣了,她老公也不聞不問,怪可憐的。”
門開了又關,直到她們的聲音消失了,我才慢慢睜開眼睛。
我一直在等季以臣給我一個交代,交代他的所作所為是移情別戀,還是誤會一場。
我在等他跟我說清,他什麼時候背棄了我們之間的承諾,什麼時候跟沈明珠暗通款曲,或者......什麼時候跟我離婚。
沒想到的是,他竟一直忙著滿足沈明珠的口腹之欲,半點想不起我這個糟糠妻。
既然如此,那就讓我來當那個開口的人吧。
我喊來周耀燃:“妹夫,麻煩你幫我跑一趟街道辦,幫我拿一份離婚申請,然後去找季以臣,跟他說,我要離婚。”
周耀燃震驚,卻道:“好。”
沒過多久,我的病房就被推開了,是季以臣的堂弟。
“嫂子,我哥走不開,讓我來跟你解釋一下。”
“沈明珠是村長的女兒,工廠的事情好多都需要村長幫忙牽線,我哥希望你以大局為重,別因為他救沈明珠的事情生氣。”
“我哥還說,昨天他就想跟你解釋了,可惜你沒有回家,所以他就繼續忙了。”
“這幾天他又要忙著考察新項目,走不開,所以工廠那邊要你幫忙看著,等他忙完手裏頭的事情,他會當麵跟你賠禮道歉。”
堂弟說完,怕我生氣,趕忙跑了。
我坐在床上,氣笑了。
原來我受傷的事情,他竟然還不知情!
他也不知道為了救他,我身負重傷,差點死在手術台上。
不僅如此,他還將我要離婚的事情,歸結於我拈酸吃醋的戲碼。
真是太荒唐了,荒唐的令人發笑。
可我卻抑製不住心痛,淚如雨下。
這一次,我對他徹底心灰意冷。
我傷的很重,老院長特意交代我必須好好休養。
不然的話,我下半輩子可能要癱在床上,也可能感染病發。
我怕疼,也怕死,問了問之前挖到的野山參可不可以吃,老院長說那是療傷的聖品,有多少就吃多少。
我剛交代妹妹切片入湯,季以臣的堂弟又來了,要我把山參給沈明珠補身體。
“嫂子,我哥說了,明珠要什麼都得滿足她,我也是不得已的,她身子弱,需要山參補氣。”
季以臣竟然把沈明珠看的這麼重。
但野山參是我救命良藥,我說什麼都不會讓。
以他今時今日的財力,還有人脈,他想要什麼都是探囊取物,何必要盯著我口袋裏的,專門找我不痛快。
我沉著臉,“你去告訴你哥,這山參我自己要吃,他要是不服,讓他自己來跟我說。”
堂弟尷尬的撓撓頭,哎了一聲灰溜溜的跑了。
過了一會兒,來的人成了沈明珠。
她將我從頭到尾掃了一遍,眼中帶著不屑。
“向梨姐,我身子弱,以臣哥說讓我拿野山參養身體。”
我看了她一眼,“我的東西,憑什麼給你?”
沈明珠眨巴著眼睛,一臉無辜:“憑我是以臣哥的心上人,這個理由夠嗎?”
隨後她輕笑一聲,譏諷不已,“我費勁心思才把那場山洪拐向,衝了倉庫,你說那場洪水怎麼沒有把你淹死呢!”
我臉色一變,那場洪水竟然是她有意為之,怪不得來的那麼突然,“你不怕我去告你嗎?”
她更加得意的笑了,“告我,你也得有證據啊!那條水溝早就被衝了,有誰看得出來是我禍水東引?”
“再說,我跟以臣哥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,我看見他的第一眼,就知道他是我要找的人,他也知道,我是他要的女人。”
“有他庇護,你怎麼可能動得了我。”
我沉默的望向她。
她說的也沒錯,這段時間季以臣跟魔怔了一眼,對她言聽計從。
為了她,季以臣可以拋下個人得失,可以拋下真金白銀,也可以拋下我這個糟糠之妻。
她指著我脖子上的金項鏈笑道:“你的鏈子跟你人一樣老氣,連個墜子都沒有,嘖嘖,以臣哥對你也不怎麼樣嘛!”
“這物件呀,老了就該換新的,向梨姐,你說是吧。”
見我沉默,沈明珠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。
“我告訴你,我已經懷了以臣哥的孩子。”
“你也知道以臣哥有多喜歡孩子,可你這麼多年連個蛋都沒有下過,估計你們夫妻生活也不怎麼樣吧,難怪以臣哥說你在床上跟條死魚一樣,一點趣味都沒有。”
說完,她笑得前俯後仰。
我一臉錯愕,她竟然跟季以臣發生了關係,還有了孩子!
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,我死死的盯著麵前得意洋洋的沈明珠,一字一頓道:“私通難道是件很光榮的事情嗎?”
“十裏八鄉,誰不知道我跟季以臣是模範夫妻,你信不信隻要我一句話,立刻能讓你們聲名狼藉?”
“到時候,你跟季以臣肯定跟過街老鼠一樣,人人喊打!”
沈明珠臉色驟變,氣急敗壞道:“你敢,以臣哥不會原諒你的!”
我笑,“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。”
“你給我等著!”
甩下一句話,沈明珠落荒而逃。
她跑回自己的病房,看到季以臣進門,不管不顧的撲進季以臣懷裏,淚如雨下。
“以臣哥,你可要替我做主呀!”
“我摔傷了,氣虛,需要一根野山參進補。”
“我答應給那個女人雙倍的價錢了,她坐地起價就算了,還嘲諷我不配吃那麼寶貴的東西,動手打我!”
“我知道我人微言輕,可也不能被人這樣欺負啊!”
季以臣頓時沉了臉色,“誰罵你了,我幫你出氣。”
他拉著沈明珠,往我住的病房走來。
“野山參多少錢,我出三倍要了,但有個條件,你必須跟我的女人道歉!”
門還沒有進,季以臣的質問隔著門傳了進來。
“我也真想看看,到底是誰這麼囂張,竟敢動我的人!”
他拉著沈明珠的手,刷的一下拉開床簾。
下一秒,他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上,配合護士換紗布的我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