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辦人發了火,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我被工作人員戴上手銬,一路挺直脊背,踉蹌地走向了帷幕後的檢測小屋。
各種各樣的精密儀器被開啟,嗡嗡作響。
我趁著機器預熱的時間,虛脫地跌坐在牆壁旁。
眼底強忍了許久的淚終於傾瀉而下。
褲袋裏的手機還在,但賬戶裏所有的錢都已經被轉走了,金額全部為o.oo元。
一旦我今晚被別人拍走,等待著的將會是怎麼樣的折磨,我簡直不敢想象。
甚至有可能被人毫無尊嚴的折辱玩弄之後,再殘忍肢解變賣,至死都不能安寧。
而我因為中風生活不能自理,還躺在國內醫院裏的爸爸,也會隨著我的死亡而徹底中斷醫藥費,極度絕望地離開人世。
走投無路之下,我終於下定了決心。
咬著牙點開了一個塵封已久的加密軟件,找到了裏麵唯一的聯係人。
機器的預熱即將完成,有工作人員舉著棍棒敲打著一旁的牆麵朝我走近。
危機四伏漆黑小屋裏,似乎隱藏著巨大的惡魔,隨時準備著衝出來,將我徹底撕碎。
終於,在最後一刻,我發送了一句話。
一個小時之後,我拖動著腳鏈回到現場,推開大門的時候,所有人都興奮地看了過來。
有驚詫,有戲謔,有頑劣的迫不及待。
梁馨月靠在正吸煙的肖凱亦肩頭上,煙霧繚繞地包裹著她晦澀的神情,一閃即逝。
隨即起身,斜睨著我一字一頓地開口:
“阿亦我愛你,所以誰要是敢欺負你,就都要付出代價!”
我目不斜視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,拖出地上一串鮮紅的腳印。
聲音撕裂般的沙啞開口:
“現在開始吧。”
現場嘩然。
拍賣師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梁馨月。
她嗤笑著點了點頭:
“既然傅景澤自己都等不及了,那咱們就正式開始吧。”
話音落下,拍賣廳裏燈光切換。
大屏幕上第一組拍賣信息跳了出來,是我的雙腳。
從腳腕到指甲,每一寸都被用高清鏡頭詳細地記錄著,就連毛孔都清晰可見。
我的左腳上,還可笑地紋著一處明顯的紋身,是我跟梁馨月共同設計的圖騰。
那是我們曾無比相愛的見證,也是如今我悲慘下場的開端。
台下的我,早已生不如死。
梁馨月在這時拉著肖凱亦換到了我身邊的座位,壓著聲音湊到我耳邊低聲道:
“夫妻一場,我們阿亦大度,隻要你肯跟他下跪道歉,從他的胯下鑽過去,並且答應離婚淨身出戶,我就幫你這一次。”
我唇角冷冷地勾起。
原來她不僅僅想要我的命,還想私吞夫妻共同財產。
然後像是遭到婚姻背叛的受害者一樣,高調地嫁給小鮮肉情夫。
我沒吭聲,以沉默回應她的挑釁。
直到場上報價聲響起:
“傅景澤先生的雙腳,起拍價五百萬,單次加價一百萬。”
話音剛落,現場的人就紛紛舉起了手中的號碼牌,此消彼長地迅速將價格烘托到了兩千萬。
身邊梁馨月的聲音仍在繼續。
“好好想想吧老公,再晚可就來不及了。”
而參與競拍的大佬們,已經湊過來,滿眼貪婪地盯著我不停顫抖的雙腳,等待著最後一錘定音的那一刻。
就在這時,始終沉默的我,緩緩地抬起了手。
目光裏滿是孤注一擲的決絕。
堅定地開口道:
“我申請,點天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