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高考試卷剛拿到手裏，我立馬要交白卷。

所有人都以為我這個年級學霸是被高考逼瘋了。

隻有我明白，我這樣隻是為了拯救我自己。

就在開考前十分鐘，我聽到了妹妹的心聲，聽見她要用借運係統奪走我的氣運並將我至於死地。

「隻要沈青青答完了所有科目，即便我一題沒做，也會是今年的省狀元！而她每答完一科就會生一次病，一次比一次更嚴重，最後不治身亡！」

「一次次病痛的折磨，我不信她還能撐下去。隻要在她死之前答完題目，我就能光明正大地上清北。」

「沈青青，可憐你至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？誰讓你天天在我和爸媽麵前嘚瑟的！」

......

「姐姐，這是我為你做的好運香囊，你一定要帶著去考場，能保你好運哦！」

「記得一定不要弄丟了哦，我先走啦。」

望著沈離天真無邪的笑容和手裏精致的香囊，我還以為之前聽到的聲音隻不過是自己壓力過大所導致的幻聽。

可下一秒沈離的聲音再次傳來。

「真是一頭蠢驢！我可是在香囊裏放了能毀掉你一輩子的小抄，還真以為我會對你那麼好，都要感動死了呢。」

「等你考完，我就去舉報你，讓你身敗名裂，到時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清北！」

眼前的沈離並沒有張嘴說話，卻讓我直冒冷汗。

等她走遠後，我顫抖地拆開了她送的香囊，夾層裏果然藏著一個小紙條。

那字跡如果不仔細辨別，連我自己都發現不了破綻。

這種相似程度，也隻有跟我最熟悉的人才能做到這樣，所以我更能確定，我聽到的就是沈離的心聲。

隨著廣播的一遍遍催促進場，我快步將小抄收拾好，跟隨人流找到了自己的位置，而沈離就坐在我旁邊不遠的位置。

高考和健康我該怎麼選？

如果係統是真的，那我不能為了高考犧牲了自己的健康乃至生命。如果它是假的，那我的人生豈不是毀在了自己的手裏！

直到考試鈴聲響起，我才從混亂不堪的思緒中清醒過來。

捏著空白的卷子，我突然起身。

「老師，我要交卷！」

監考老師尋著聲音向這邊走來。

「什麼？你要交白卷？你這上麵可是一個字都沒寫，你確定要交卷？」

「高考可不是鬧著玩的，它關乎到你的一輩子，我們不能拿人生大事當兒戲。」

其他同學齊刷刷地看向我，以為我是被高考逼瘋了。

再次看向沈離，她的眼底全是憤怒。

我果斷地回複老師。

「是的，我決定好了，我就要交白卷。」

我還年輕，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賭注，大不了明年複讀一年。

老師看著我連連搖頭。

「你這孩子還是再好好考慮考慮吧，就算是交白卷，也得等三十分鐘後。」

明白老師的用意後，我坐下來，望著卷子發呆。

見我沒有動搖的心思，監考老師歎了口氣離開了。

三十分鐘到了，就在我起身要交卷時，這時候從外麵衝進來一個人。

那是我的班主任。

「沈青青，你是怎麼回事？你可是我們學校的希望，明明有望成為高考省狀元的，怎麼說不考就不考了？」

聽見我有望成為省狀元，這時同學和監考老師齊刷刷向我看來，包括沈離那幸災樂禍的眼神。

「這位同學，你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？可以跟我們說說，說不定我們可以幫你想辦法。」

這一刻，我再也控製不住，委屈的淚水簌簌流下，將我知道係統的事情和盤托出。

可看見他們每個人的臉上漸漸由嚴肅變成嘲笑。

「同學，你肯定是因為高考壓力過大造成的。咱們可是法治社會，怎麼能相信會有什麼係統這麼荒唐的事呢？」

「你們學生的抗壓能力不行呀，就這樣還指望能考到省狀元，我覺得考專科都是問題。」

我期望的眼神漸漸轉變成失望，我就知道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我。

這時班主任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「青青，我相信你。但是咱也不能為了懼怕就放棄考試，誰欺負咱咱就欺負回去。」

「世界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，包括係統。所以那個係統一定有破綻對吧，我們想辦法攻克就可以了。」

對呀，我怎麼沒有想到，我向班主任鞠個躬快速回到了考場。

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，我得抓緊時間。

一開始我以為不考試就不會被奪走氣運，我也就不會生病。

可是如果我不答滿試卷，是不是也可以躲過係統？

隨著考試鈴聲響起，我落下了最後一個字。

沈離跟著我一起出了考場。

「姐姐，怎麼回事？剛剛你差點就交了白卷，你這麼做對得起爸爸媽媽嗎？」

「沈青青這個廢物，不知道怎麼回事？不是要交白卷就是不答完題目，害的我差點借運失敗。」

「不過還好我急中生智，趕緊把觸發條件改成了答題超過百分之九十，沒答的題目剛好我會，真是差點計劃就失敗了。」

如被重擊般，我臉色慘白，渾身顫抖。

沈離上前扶了我一把，一臉擔憂。

「怎麼了，姐姐，是哪裏不舒服嗎？」

身邊的人和物越來越模糊，很快我便暈了過去，再醒來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。

昏睡間與清醒間我聽見了班主任和監考老師的談話。

「這年頭的學生為了不想參加高考，真的是什麼都能編的出來，我這麼大年紀還得陪著她演戲。」

「要不是她學習好，校長讓我對他多加照顧，我才懶得管。」

我在心裏冷笑兩聲，原來我最崇拜敬重的班主任就是這麼想我的。

待我清醒過來，醫生對我說，隻是過度貧血，需要留院觀察幾天。

對上班主任的眼睛，他的嘴巴張的老大。

「醫生，她不能留院觀察，她還要參加高考。」

這時我爸媽和沈離也趕來了。

「怎麼樣，青青，還好嗎？」

「媽，我還好，沒事的。」

看著我蒼白沒有血色的臉，沈離的臉上早已樂開了花。

「這才考完一科，就嚴重貧血了。好期待她考完所有的科目會得什麼不治之症呢？」

「看來我的目標很快就要實現了。」

但是她麵上卻偽裝的很好，還不停假惺惺地安慰我。

「姐姐，我知道你不舒服，但是馬上我們就要考試了，你一定要堅持呀。」

班主任也跟著點頭。

「是呀，咱們一定不能放棄高考，不能再有交白卷的想法了。」

我媽聽聞一臉驚訝。

「什麼？青青，他們說你要交白卷，是真的嗎？」

我握著媽媽的手。

「媽，我就是因為考了一門試，才會生病的，我平時身體有多好你們都是知道的。」

「如果再繼續考下去的話，我會得絕症的。」

爸爸疑惑地看著我，班主任趕緊上前去解釋。

「不是的，青青可能是因為高考壓力大，才會一直胡言亂語的。」

「這可是高考呀，哪能說不考就不考了。」

爸爸看著我的眼裏，帶了一絲失望。

「青青，你每天起早貪黑的學習，我們都看在眼裏，不就是為了的這一天嗎？」

「這可是關係著你的未來，無論如何都要考完。」

我哭著看著爸媽。

「爸媽，你們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？考試結束你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你們的女兒了。」

見我哭的稀裏嘩啦，爸媽瞬間軟了下來。

「好了青青，去準備下午的考試吧，等考完爸媽帶你出去放鬆一下心情。」

我點點頭，再一次回到了學校。

在學校門口看到了我的竹馬江宇。

我們是從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的玩伴，後來被兩家指定娃娃親，兩家在生意場上一直都有密切往來。

見我臉色蒼白，江宇心疼得看著我。

「聽說你生病了，我就趕緊跑來看看你。」

「哪裏不舒服可以告訴我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。」

我看著那張朝夕相處的眼睛，將所有的事情再次傾吐出來。

他耐心地聽著，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。

「如果我出了什麼事，你會離開我嗎？」

江宇的身體僵硬了片刻，片刻才回了神。

「不會的，我一直都會站在你身後，支持你，鼓勵你。」

「安心去考試吧，你是最棒的，加油。」

有了江宇的鼓勵，我信心十足地投入了考試。

沒想到剛答完最後一道題，我的鼻子不受控製地流出了好多血。

再次醒來我望著熟悉的天花板和熟悉的消毒水味。

聽見醫生對爸媽說，我被查出急性白血病。

該死，怎麼還是躲不過係統的懲罰。

這次麵對沈離關切的眼神，我實在忍不住一巴掌甩了過去。

啪的一聲，沈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「我都快要被你害死了，你在這裏裝什麼好人？」

「難道我對你不好嗎？自從你來到這個家，隻要我有的你都有，你還有麵試不滿意的？」

沈離捂著臉，一臉委屈地看著爸媽。

「姐姐，你在說什麼呀？你貧血是因為你喜歡挑食，時間久了就成了白血病。這些怎麼會和我有關係呢？〉

「當然有！我本來好端端的，從來不會生病。如果不是因為你用了借運係統，我又怎麼會生病？」

盯著沈離對我恨之入骨的眼睛，我繼續憤恨說道。

「我真的想不明白，明明之前你對我那麼好。而且我們的關係不是親姐們卻勝過親姐妹。當年在馬路上你為了救我，替我當下了飛馳而來的汽車。」

「我的爸媽對你那麼好，知道你是孤兒，主動去孤兒院把你領回家。你有什麼需要，我爸媽從來都是盡心盡力，能滿足的盡量滿足你。」

「你到底是為什麼，就這麼恨我？一定要將我置於死地！」

「當然很你們！尤其是你！」

沈離的臉上閃現過一絲不甘和扭曲。

「憑什麼你生來就在羅馬，而且學習還那麼好。而且生來就是孤兒，被人丟棄在貧民窟，為了迎合你和爸媽，我每天都要費勁心思讓你們開心。」

「至於爸媽，他們對我的施舍不過是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，他們愛的永遠隻有你！」

沈離突然裝作非常委屈的摸樣，順著我的話開始反駁。

「我也想不明白，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生病怪罪到我頭上，甚至為了汙蔑我不惜編了這個荒唐的理由。」

「而且你也說了，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你，又怎麼可能去害你呢？」

聽了她的話，現場看熱鬧的人開始議論紛紛，鄙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。

「這個女孩真是瘋了吧，連用‘係統殺人’這種話都說的出來。」

「她的妹妹很可憐，關心她不成還要莫名其妙被扣黑鍋。」

「肯定是因為她平時牛逼慣了，怕自己考不上清華太丟人，說不定她的病都是裝出來的呢？」

「不，不是這樣的......」

我想極力為自己辯解，話到嘴邊卻一句話說不出來。

「阿離，你怎麼了？」

趕來的江宇撥開人群，直奔沈離將她扶起。

看到她臉上的傷後，臉上頓時臉色黑了起來。

「有什麼話好好說，打人算什麼本事？」

見到江宇，我怒氣更深了。

「你不是答應會一直陪著我的嗎？怎麼，你是看上沈離了？」

「青青，我......」

江宇眼神閃躲，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
「是的，我覺得我對阿離才是真愛！」

我歇斯底裏地看著他。

「為什麼？明明一直陪著你的人是我，我們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，而她隻不過是我們爸媽的養女。」

「而且你答應我的，不論發生什麼，都會一直陪著我度過難關的。」

「因為我不相信有係統！而且阿離也不是你說的那種人，她是個很善良的女孩。」

心無聲地又被插了一袋刀，再一次被無情的背叛讓心如死灰。

我失望地看著眼前的男孩。

江宇看著沈離時，眼裏流露出來的愛意足以說明一切。

和我朝夕相處的竹馬不知何時愛上了我的妹妹。

這時，爸媽開完了一個跨國會議趕來。

我媽將一眾人趕了出去，心疼得看著我。

「對不起，爸媽來晚了，讓你受委屈了。」

我抱著媽媽哭的泣不成聲。

「青青，你的命我們經過討論時可以治愈的，放心。」

「這個高考你可以選擇考或不考，我們尊重你的選擇，不管以後怎麼樣，爸媽會給你兜底。，」

「你隻管往前走，不要回頭，結果會告訴你答案！」

我爸和沈離齊聲說道。

「這個試必須考。」

我抬頭對上他們的眉眼，相似的表情相似的五官，別說還真別說。

我決定繼續考試，我也想知道最後我將麵臨的是什麼？

應了沈離的話，每考完一門我就得一次病，一次比一次嚴重。

當我麻木地交上最後一門試卷時，我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了，隨時都有昏迷的可能。

我用盡最後的力氣走出考場時，一群督察組老師將我團團圍住。

「你是沈青青？有人舉報你高考作弊，我們需要對你做檢查。」

隻見他們的身後跟著沈離和江宇，又看見一名女老師在我身上搜出一個香囊。

「對，就是這個，我親眼看見她在裏麵放了小抄！」

我如夢初醒般看向江宇的方向，剛剛喊聲最大的就是他。

原來他早就知道，他和沈離本就是一夥的。

「死之前讓她身敗名裂，我的任務就徹底完成了。」

沈離激動地無以言表，趕緊跑到督察組麵前裝模作樣。

「各位老師，我是她的妹妹，讓我來勸勸她吧，我希望她能主動坦白一切，爭取從寬處理。」

她勾起唇角，眼神狠厲，毒蛇般向我靠近。

「姐姐，阿宇哥哥早就告訴我了，你知道我的心聲又怎麼樣？還不是一個活活被我宰割的蠢貨？」

「得了絕症，被愛人背叛，我要是你，直接跳河算了，多一分鐘都是對自己的侮辱。」

此刻的我氣若遊絲，我努力地深呼吸來平複自己的心態。

隻要我死，她的目標就達成了，我決不能讓她得逞。

就在我緊閉雙眼，排除幹擾我的念頭時，一個微弱的機械聲傳來。

「滴滴，滴滴，滴滴…！」

兩個聲音錯落有致，一遠一近傳進我的耳朵裏。

電光火石般，我想起來媽媽跟我說的話。

「你隻管往前走，不要回頭，尊重自己每一個選擇！」

此刻我好像全明白了。

可是越是明白，我就越難受，我的病發作了。

一時間，我感覺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自己的身體，正漂浮在上空。

「我贏了，我贏了！」

沈離不顧旁人地狂笑不止。

突然我睜開眼，平靜地看著眼前的沈離。

「不，你輸了！」

「因為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係統這個東西，一切都是你假想出來的。」

沈離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。

「姐姐，你是不是已經病入膏肓，出現幻覺了？之前不還信誓旦旦地說我用係統讓你生病嗎，怎麼現在又不承認了？」

我搖了搖頭。

「對不起，是我誤會你了。你說的對，這世界上本就沒有係統，我的病也不是你造成的。」

「你到底在胡說什麼？」

沈離不耐煩地皺著眉正要說話，卻被江宇的話打斷。

「阿離，你看......」

此時我已經麵色紅潤，健健康康的站在所有人麵前。

「你沒得病？姐姐，之前你都是裝出來的？」

沈離抱著頭尖叫起來。

我沒有回答她的話，而是拋出一個問題。

「沈離，你沒有發現，你所謂的係統已經消失了嗎？」

「不可能？不可能......」

沈離臉上維持著平靜，內心卻在不停地呼喚係統。

可無論她怎麼呼喚，係統就是毫無回應。

「它隻是給我兌換獎勵去了，一會就會回來的。」

沈離憤憤地看著我，似乎想用眼神殺死我。

「你別騙我，你就是嫉妒我能去清北，能考上省狀元。」

我冷笑地看著她。

「如果說你的係統是真的，那我為什麼能好好地站在這裏，我不應該是已經消失了嗎？」

見沈離結結巴巴答不上來，我繼續追問。

「你還記得我爸媽的公司是做什麼的嗎？」

「當然知道，是芯片呀！」

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。

「我明白了，原來是你讓爸媽給我植入了芯片對吧？」

「怪不得係統不理我，是被芯片的幹擾分離出去了！你們真該死，還我的清華。」

「不是這樣的，阿離。」

江宇很聰明，他很快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。

「沈叔叔最新推出的產品就是腦內接入芯片。」

沈離頓時恍然大悟。

「你們的意思是，係統實則就是腦內芯片給我帶來的假象？但其實根本就沒有係統這種東西，更沒有借運這種東西？」

她神色緊張，瘋狂地抓著頭發。

「不，怎麼可能！你們居然偷偷在我腦內植入芯片，你們這是犯法的？」

「我要報警抓你們！」

她企圖搶過旁邊老師的手機報警。

我一把將她的手腕抓住。

「夠了，沈離，你能不能清醒一點！你看看你胳膊上是什麼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