庫房被翻得亂七八糟,無數珍貴的藥草隨意扔在地上。
曲心妍手裏的錦盒已經打開,裏麵放著父親辛苦為我炮製的血榮丸。
她貪戀地盯著血榮丸,“徐師兄,這就是千金難求的血榮丸?哎呀,我心口疼的厲害......”
說著她捂著心口就往地上栽去。
徐世昌趕緊伸手接住她,曲心妍順勢趴在他的胸口。
兩人目光對視,眼睛裏全是柔情蜜意。
“徐世昌,”我氣的渾身顫抖,上前一把搶過血榮丸:“我有沒有說過不許你動我的東西。”
徐世昌身子一僵,懷中的曲心妍瞬間紅了眼眶。
“拾月,你能不能懂點事兒!”他眉頭擰起,眼睛的慌亂一閃即逝。“你看不到心妍不舒服嗎?你怎麼這麼冷血?”
曲心妍捂著心口軟了下去,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幾步,顫著手拉住我褲腳,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。
“都是我的錯,我不該肖想血榮丸,”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“大小姐要怪就怪我吧......”
話沒說完她突然就倒在地上,滿臉驚恐地看著我:“大小姐,我都道歉了你還......”
徐世昌趕緊扶起她,看向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淩遲:“溫拾月,你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他猛地推了我一把,我的後背重重磕在桌角。
“一顆血榮丸而已,至於你這麼咄咄逼人嗎?”他抱起曲心妍往外走,“好好反省一下,再這麼小肚雞腸,別怪我不娶你。”
倉庫門在身後重重合上,管家在我身邊叨叨:“大小姐你要順著徐少爺,不然以你的脾氣......”
“來人,”我冷眼看著管家:“把管家和今天值班的人全都打出去,以後凡溫家的產業,永不錄用。”
剛把人趕走,派出去尋找蘇清塵的人回來稟告:“大小姐,歲城那邊的瘟疫好像得到控製了,今天開了城門,我們的人在城中晃了兩圈也沒見到大師兄,您看要不要接著尋......”
我等不及準備馬車,牽了匹馬趕往歲城。
城內彌漫著死人的氣息,我茫然站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,突然一聲“拾月”從身後響起。
來人握住我的胳膊,上上下下打量一遍。
英挺的臉上布滿陰雲:“誰讓你來這裏的,徐世昌他們是死人嗎?怎麼不攔著你!”
“蘇清塵,”我顫著嘴唇開口:“你......興你能來,我就不能來?”
我板著臉,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我的心裏是驚喜多,還是後怕多。
蘇清塵看我這樣瞬間慌了神,他急得滿臉通紅,
“哭什麼,我不是凶你,隻是這裏實在危險。我也是剛剛研製出解藥,還不知道效果如何。”
“短短半月,你竟研製出治療瘟疫的解藥,你居然有這麼大能耐。”
蘇清塵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,他自嘲的牽起嘴角:
“小師妹也覺得我很笨對不對,這次也許隻是運氣好,又或者是疫病不嚴重。”
“你才不笨,”我脫口而出:“再有十天就是大婚,你一定要趕回來。”
蘇清塵臉上的笑容愈發僵硬,他艱難吐出幾個字:“好,我答應過你,要背你上轎。”
“才不要你背,”我臉色漲紅:“我要你迎娶......”
“蘇郎中,大人讓你去看看有人喝了藥又嘔吐了。”
官差大喊,蘇清塵趕緊囑咐我快些離開,隨後朝收容處跑去。
我望著他逆行的身影,心中泛起陣陣漣漪。
父親常說蘇清塵不諳世事,整天泡在藥廬裏,不像徐世昌醫術高超又懂察言觀色。
可每次遇到刁鑽的客人,遇到難解的病症,都要蘇清塵出麵解決。
仔細想想,沒有一顆玲瓏心怎能讓刁鑽的客人滿意?沒有高超的醫術又怎能解那些罕見的病症?
回到鬼醫穀,我親手寫了大婚請柬讓桂枝給歲城守備送去。
桂枝回來稟告:“大小姐,我送到時蘇師兄也在,他說讓您細心一些,請柬上的新郎名字是錯的。”
“蘇師兄還讓我轉告您,他一定趕回來送嫁。”
眼角眉梢都掛上喜色,算了,等大婚那天送他一個驚喜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