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熱帶雨林度蜜月時,身患多囊症的老婆非要帶上幫她試管懷孕的竹馬。
近距離參觀野象的時候,竹馬為了比較我和他誰在周欣然心目中更重要,故意激怒野象。
野象咆哮著向我衝來,麵對周欣然伸來的手,我毅然推開她的手,選擇被野象踏在腳下。
前世,我死死抓住周欣然的手,祈求她救我。
可在她用力將我拉起的時候,她的腹部受到了擠壓,當場大出血。
我急忙把她送往醫院,保住了她和孩子,竹馬卻被野象踩踏而死。
得知這個消息後,周欣然什麼也沒說,隻是緊緊地抱著我。
她說不怪我,甚至為了保護好這個孩子,自願辭職在家養胎。
可孩子出生那天,她剛出手術室就立馬翻了臉,讓人把我丟入暴動的象群。
周欣然麵容扭曲:
“如果不是你引來象群,阿仟就不會死!”
“被這些畜生踩了那麼久,他該有多疼啊!這一切都怪你!”
“現在孩子出生了,這是我和阿仟的孩子,我一定會好好將他培養長大。”
“而你,就到下麵去給阿仟贖罪吧!”
她為了讓我給顧文仟贖罪,看著我在象群中被踩的血肉模糊,在劇痛中死亡。
再睜開眼,我回到了野象衝我奔來的那一刻......
1.
“快!快抓住我的手!!!”
周欣然緊張地看著我,耳邊是越來越近的恐怖象鳴震耳欲聾。
瞬間我整個人從回憶中清醒。
暴怒的野象群離我們越來越近,仿佛鋒利的象牙隻差幾步就可以劃破我們的喉嚨。
可因為我和顧文仟都深陷淤泥譚之中,短暫的時間周欣然隻能救出一個人。
我掙紮地躺平在淤泥表麵移動身體,卻不是抓住周欣然的手,而是離她越來越遠。
周欣然咬牙看著我,想要說什麼,我卻隻看一眼她高高聳起的肚子,閉上了眼睛。
見我不回應,她又轉頭看向顧文仟:
“阿仟,快抓住我的手!!!”
下一秒,顧文仟就被周欣然拖出淤泥譚。
她看著顧文仟因為吸引野象劃破的手臂,剛心疼的皺緊眉頭,下一秒,就痛苦的癱倒在地。
如同上一世一樣,周欣琪的肚子因為驟然用力開始有了出血反應。
顧文仟見狀就趕快將她攔腰抱起:
“欣然!你不要怕,有我在!我先送你去救護中心!”
我在泥潭中心,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終於鬆了一口氣。
野象群漸漸圍住泥潭,卻不敢下來,就這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。
臨走前,周欣然曾對我發誓說:
“江全,等我回救護中心,就讓人來救你!”
夜晚雨林的溫度雖然並不低,但是因為我一直陷在泥潭之中,不斷被帶走熱量,現在渾身已經被凍麻了。
黑暗中,到處傳來野象的咆哮聲,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處傳來,也不知道它們是否還圍在我身邊。
我盡可能使勁向後仰想減緩自己下沉的速度,但是漸漸地已經大半個身體都陷了進去。
忽然一隻野象可能餓極了,猛地衝進泥潭,張著血盆大口就要衝我撲過來。
好在它也陷進了泥潭,行動變得越來越緩慢。
但是因為它進來時候的波動,我這邊也開始加速下沉了。
我心裏開始陷入了絕望。
不知過了多久,我渾身已經被凍僵了,渾身的肌肉也因為長時間的僵硬開始發痛,整個人幾乎昏死的時候,終於傳來了救援隊的聲音。
“你們不會真的想要救他吧?在野象群圍在的泥潭中呆一晚上,現在可能連渣都不剩了。”
“活該,誰叫他自己自作孽,招惹象群啊!”
這時候我已經隻剩一顆頭漏在外麵了,我拚命地張大嘴呼救,才讓他們發現了我。
我看見他們朝我走過來,臉上還沒來得及露出得救的笑容,下一秒就僵住了。
幾個人根本沒有第一時間來救我,而是不約而同地拿出手機對準了我:
“江全,你知道錯了,沒有?”
“你知不知道欣然姐可是懷著孕呢,你竟然還想害她孩子的生父!真是自作自受!”
邊說著還邊撿起石子朝我砸過來。
我麵色一緊,扭動想要躲過石子,卻猛地下沉,鼻尖都被淹沒了,頭也被砸出碗一般大的口子。
我張大嘴想要呼吸,卻被灌進一大口泥,憋的臉色發紫。
看到我這樣滑稽的樣子,他們被逗笑了,施舍般地給我丟過來一塊腐木。
“有本事害人,沒本事自己爬上來嗎?”
我費盡全力抓住腐木,將自己的鼻子露出來,貪婪地大口呼吸。
看著他們即將離開,我絕望地發出最後的呼救:
“求你們救救我,我現在真的很難受......”
沒想到他們隻轉頭看了我一眼,竟然嘲諷地哄笑成了一團。
“不是給了你一塊木頭嗎,有本事自己爬上來啊!”
“你一個大男人裝出這幅委屈的模樣給誰看啊,欣琪姐可不在這裏!”
我真的沒想到這些人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在嘲諷我,開玩笑。
很快,他們就嬉笑打鬧著離開了。
我絕望地趴在腐木上不知所措。
就在這時,臉色些許蒼白的周欣然來了。
她遠遠地站在我前麵,麵色冷談地看著我狼狽的樣子。
我勉強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,懇求道:
“老婆,快把我救上去。”
“老婆”這一詞喊出來,我胃裏都在翻雲倒海,想吐,可是我想活下去,現在就必須要討好周欣然。
周欣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彎腰撿起一根樹枝。
就當我以為她要把我拉上去的時候,她竟然用力戳開我的手,把腐木推遠。
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,卻撞進了她冷漠的眼神:
“江全,你知不知道我肚子裏還懷著孩子!你怎麼敢那樣對待我孩子的親生父親!你是想害的孩子從出生就沒有了父親嗎?!”
“你自己找方法爬上來吧,等你爬上來後,記得去給文仟下跪道歉!否則咱們就離婚,你這麼心思惡毒的人根本不配當我的丈夫!”
說完她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。
我絕望地慢慢陷入泥潭,無論我怎麼哀求,都隻有野象的吼叫聲回應,根本沒有人願意來救我。
我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:不會有人來救我了,我必須自救!
再等下去,我會死的!
2.
我努力保持冷靜,盡可能將身體向後仰,輕輕抬起腳,把腳從淤泥中拔出來。
心跳聲越來越大,我慢慢改變姿勢以仰泳的姿勢,向地麵移去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我終於在徹底失溫前從淤泥中逃出來了。
還沒等我鬆一口氣,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暴怒的象鳴,而且離我越來越近。
我麵色一白,不顧凍麻的雙腿,拔腿就開始跑。
熱帶雨林到處都是高大的植被,原本就移動困難,更別說此刻我渾身麻木,渾身酸痛,四肢無力。
可是我現在根本沒有功夫多想了,隻能悶頭就跑。
幸虧他們還沒有喪心病狂地把我們來時做的標記去除。
我沿著標記,拚盡全力地向前跑,野象的鼻息有的時候都噴在了我脖頸上了,近在咫尺。
眼前的世界閃動著黑點,身體也逐漸開始脫力,但我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懈怠,隻能不斷地告訴自己:
別回頭,千萬別回頭。
腿上不斷地傳來刺痛感,溫熱的液體順著皮膚下滑,濃厚的血液味更是吸引來更多的野象,也讓它們更加興奮了。
一個晚上的低溫早已經讓我各部位都輕微凍傷了,已經痛到無法呼吸。
這麼緊急的情況,我忽然很想笑,笑自己的識人不清。
當初我和周欣然結婚的時候,我們互相發誓會永遠愛對方,永遠不會傷害彼此。
可是伴隨著我們一次一次地備孕失敗,她就變了。
她說自己是個女人,需要傳承後代來證明自己,才不會被人詬病。
哪怕我再怎麼勸阻,說孩子不重要,我也將為她擋住流言蜚語卻也不能改變她的想法。
她背著我偷偷去做了試管嬰兒,選擇誰想到竟然選到了自己的竹馬身上。
真是可笑至極。
此刻,我雙腿麻木地擺動,到最後我已經分不清身後到底還有沒有野象了。
心中隻有一個念頭:
我必須活下去!
不知過多久,我終於看見了人煙。
我拚命地撲過去,用盡全身力氣敲門,卻沒想到根本沒有人開門。
我茫然地抬頭,卻發現上麵掛著個牌子:
【江全與狗不得入內!!!】
身後樹葉淅淅索索,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衝出野象,將我吞入腹中。
我終於忍不住求他們將我放進去。
可屋內卻傳出了幾聲嬉笑。
“不是吧?他怎麼還有臉回來?為了爭風吃醋故意引來象群害顧文仟受傷,要是我,我早就不活了!”
“這種小心眼的男人最惡心了,還不如去死算了!”
“算了吧,再把野象吃壞了肚子,惡心死了。”
透過門縫,我看到顧文仟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,但是嘴上還虛情假意地裝作善解人意的樣子:
“算了吧,欣然,你還是讓江哥進來吧,他畢竟是你的丈夫。”
顧文仟現在正跪在地上,溫柔地給周欣然的腳上藥。
“文仟,在我麵前你不需要這樣小心翼翼的,”
“你就讓他在外麵跪著,什麼時候你原諒他了,他再進來!”
聞言,顧文仟溫柔的對著她笑,可我卻什麼也聽不進去了。
隻是呆呆地看著笑著低頭親吻顧文仟額頭的周欣然。
雖然早已預料,但是心還是不爭氣地疼了。
想起之前我有一次生病,上吐下瀉,在我發燒到四十度的時候,想要她幫忙倒杯水,卻被她連夜趕出了家門。
事後我問她,她隻給我解釋道是因為她潔癖而已。
可現在看來,哪裏是潔癖,隻是單純的嫌棄我,厭惡我而已。
我頹廢地癱倒在地上,兩眼無神。
忽然立馬傳來幾聲驚呼。
我抬眼看過去,原來是顧文仟正在向周欣然求婚。
顧文仟深情款款地向周欣然單膝下跪:
“欣然,我想和你一年又一年,歲歲都是你!”
“我想做這個孩子光明正大的父親,未來都做為你們遮風擋雨的港灣。”
“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從你出生到現在25歲所有的生日禮物,往後的禮物將會我慢慢送給你,而今年的禮物是這枚戒指。”
周欣然害羞地低下頭,其他人則在興奮地起哄。
屋外是人生煉獄,而屋內則是琴瑟和鳴。
我忍不住嘲諷地笑了。
我還沒有死,他們倒已經開始求上婚了。
不過......
我看向周欣然高高聳起的肚子苦笑了一聲。
不過,就算我沒死,恐怕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了。
3.
重來一生,可不是讓我這樣狼狽地在死在救護中心門口的。
我費力支撐起自己,猛地撞向門。
可能是我求生欲太強了,竟然還真的讓我撞開了。
我跌跌撞撞地癱倒在地上。
身上沾染的淤泥和鮮血,瞬間染臟了顧文仟的求婚現場和一部分禮物。
周欣然猛地皺緊眉頭想要說什麼,但又顧及頭頂的攝像頭,隻憋出了一句話:
“等下你別忘了給我們做點吃的。”
說完就跟著顧文仟離開了。
我渾身疼到發抖,隻是一味地讓他們帶我去看醫生。
可是哪怕我以這樣的麵貌祈求了半天,卻都沒有人理會我,隻是冷冷地看著我。
我心裏一涼,轉身自己就想往醫護室走去,卻在下一秒摔倒在地。
也是在這時候,我察覺出了腿的不對勁。
毫無力氣,甚至我已經開始感覺不到它......
於是我隻能硬生生向醫護室的房間爬著去。
身後不斷傳來嬉笑聲,我心中的恨意越發的濃厚。
我以為見到醫生就有救了,卻沒想到周欣然和顧文仟正抱著狗求著醫生幫忙看病。
看到我過來,周欣然眼裏閃過一絲厭惡:
“你來這裏幹什麼?又想演戲?身上全是在外麵就塗好的染料吧。”
“不過,按照你那個受虐狂的樣子,就算這些都是真的,也隻會讓你爽的不行吧?”
聞言,我心裏不由湧上一陣酸澀。
我受虐狂,可不都是為了哄她嗎?
當初看著她為了懷孕,每天一碗黑乎乎的藥,直到最後她產生生理反應,嘔吐不止。
於是我主動上前當了人肉沙包,告訴她忍不住了可以在我身上抓咬發泄。
在那之後,每次一碗藥下肚,我身上就會多出不少的傷痕牙印。
在她心疼的時候,我卻隻是玩笑的說一聲是我自己樂意。
我抿唇不想理會她,隻是向醫生爬去。
醫生看出我傷的嚴重,臉色一變,趕快上前想要救我。
可他手還沒有碰到我,顧文仟就伸手死死擰了一下狗。
狗猛地暴起,死死咬住了他的手,鮮血瞬間溢了出來。
顧文仟悶哼一聲,隨後又驚慌的看向這邊:
“欣然沒事,江哥不是故意擰我的狗的。”
他話還沒有說完,巴掌就已經落在我臉上了。
臉上瞬間火辣辣的疼。
本來身體早已經透支了,這樣一巴掌下去,我眼前瞬間模糊了。
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暈,如果我暈了,我就真的死了。
我死死抓住醫生的手,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:
“救救我,我的腿好像出了問題,救救我!”
“你就繼續裝,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。”
周欣然不屑的冷笑一聲。
醫生瞥了眼她,在拉開我褲子查看傷口的瞬間,臉色猛然變了,連忙把我扶到一邊的病床上。
周欣然還想攔住作妖:
“你幹什麼,文仟被咬了,先去治療文仟,他都是演的,我是他妻子,我還不了解他?”
醫生頭也沒回,語氣慌亂道:
“是腿部動脈出血,小腿骨頭斷開,這人快不行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