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綿綿和江懷昀狩獵時無意間被毒草割傷。
毒草毒性罕見,眾太醫束手無策,最後商量出幾副解毒的藥方,需要找人試藥。
幾年前江懷昀遇刺中毒,就是我幫他試藥的。
所以這次,江懷昀第一時間就想起了我。
我剛到陸綿綿的寢殿,就被滿臉焦躁的江懷昀攥住手腕拽了進去。
“祝婉卿,你之前就幫我試過藥,你不是百毒不侵嗎!快幫綿綿試藥!她還等著你救命呢!”
我並不是百毒不侵。
從前為江懷昀試藥時,那些藥物的毒性對我毫發無損,是因為我身上還有氣運和神力。
可如今我身上僅剩的那點氣運和神力,已經在前幾日被太後罰跪時消耗得一幹二淨了。
倘若這個時候替陸綿綿試藥。
我極有可能會死。
我的遲疑落在江懷昀裏成了無聲的拒絕。
他臉色驟然變得陰沉,連帶著聲音都冷了一個度:
“你不就是想要留在朕身邊嗎?”
“隻要你試藥,朕允許你留在朕身邊。”
“朕雖然不能給你皇後之位,但朕答應你,等綿綿好了,朕會正式納你入宮。”
我看著江懷昀這副施舍我的模樣,第一次覺得他可笑至極。
心底仿佛在這一刻下定了決心。
“隻是陛下的心願,我就會幫陛下實現。”
這是最後一個心願了。
跟得道成仙比起來,試藥這點風險根本不算什麼。
就算試藥真的危及生命,隻要我的龜殼還在,就能起死回生。
當務之急,還是全了江懷昀最後一個心願。
把恩情還完,我就能離開這裏,徹底擺脫這一切了。
害陸綿綿中毒的那株毒草的毒液滲入我的身體。
禦醫拿出了好幾張方子,一一配置出來讓我試藥性。
各種有毒的沒毒的藥草混合在一起,配合著毒草的毒性在我的身體裏瘋狂肆虐。
毒性太強,攪得我的皮膚都滲出了血。
劇烈的痛從四肢百骸傳來,我死死地咬住唇,硬挺著不狼狽地叫出聲來。
江懷昀見我這副慘烈的樣子,眼裏有一閃而逝的不忍心。
可他看了一眼床榻上痛苦地呻吟的陸綿綿,終究沒有開口叫停。
終於,最後一副藥方試出了解藥。
我心下一鬆,渾身是血的身體癱軟下來,精神渙散地跌在地上。
可無人在意,他們高高興興地圍在陸綿綿身邊,滿心歡喜地給她喂藥醫治。
我感覺到,身上無形禁錮住我的枷鎖就在陸綿綿的毒解開的那一瞬間,徹底消散。
我強撐起身體,跌跌撞撞地往祠堂走。
腦海裏隻剩一個念頭。
我得去拿回我的龜殼。
我能感覺到,我的肉身撐不了多久了。
隻有拿回龜殼,讓我的氣運和神力回歸,我才能活下來,徹底離開這裏。
可等到我好不容易走到祠堂,赫然發現。
我的龜殼竟然不見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