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覺醒來,我聽到浴室裏傳來流水聲。
床上放著他脫下來的衣服,我看到口袋裏有一個鮮紅色的衣角。
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,已經把它掏了出來。
一件輕薄的,蕾絲內衣。
極盡誘惑。
我惡心得寒毛豎起,直接扔到床底。
就在這時,時鳴出來了,看到我臉色通紅的樣子,難得的和顏悅色。
“別動,你這樣很美,我給你畫一張。”
說著興致勃勃地拿起了畫筆。
我頭皮發麻,惡心得無法動彈。
這時時鳴的手機又響起,他看著屏幕,笑得燦爛,在畫紙上大筆一揮。
我走到他身邊,因為視力還有些模糊,隻能摸索著拿到消毒濕巾。
視線劃過瞥到畫紙上的畫麵。
一對赤裸裸的男女極盡纏綿,一邊的手機上正無聲地播放著這個片段。
時鳴頭也不抬說道:“上次你買的那個消痕膏還有嗎?箏箏受傷了,我給她送去。”
我說不出話來。
時鳴不高興地抬起頭,看到我一遍又一遍地拭擦手指。
聲音無奈但寵溺道:“不是讓你別動嗎?你怎麼走來走去的!”
臉上卻是一個大大的白眼,隨手我放床上的公仔砸到地麵。嘴角無聲張開:“傻逼。”
我輕笑。
“你真的是在畫我嗎?”
時鳴臉色瞬間緊張,馬上倒扣了手機,結結巴巴問道:“你,你能看見了?”
我麵無表情:“隻是太久沒聽到動靜,以為還沒有開始。”
時鳴似乎鬆了口氣,還沒說些什麼,樓下的門鈴響了起來。
時鳴一個箭步衝下去。
我走下樓,看到的是這麼一幕。
時鳴抱著馮箏箏在她脖子上啃來啃去,而馮箏箏得意地看著我。
我拄著拐,問道。
“誰來了?”
隔了好久,時鳴才回答:“是箏箏,她來拿藥膏。”
馮箏箏坐在時鳴大腿上,看見我走過來,嘴角勾起笑。
往地上潑了一杯水。
時鳴刮了刮她鼻子,笑道:“調皮。”
“什麼調皮?”
我故意繞到了另一邊,馮箏箏失望地撇了撇嘴。
時鳴解釋:“是貓太調皮了,把她抓傷。”
馮箏箏突然開口:“葉樟,你們最近不是要試婚紗嗎?擇日不如撞日,我陪你們去吧。”
時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,馬上就同意了。
在此之前,他總是推說太忙,讓我自己決定就好。
我垂下頭,心裏的不甘慢慢消失了。
我近似自虐地想,親自去看吧,看清楚了就會徹底放下了。
婚紗店內,我穿著婚紗從試衣間走出,我看到時鳴眼中劃過的驚豔。
他的眼神在我肩胛骨上的紋身流連,那下麵曾經有一道疤,為了救他留下。
18歲那年,他無數次吻過我的傷疤,通宵修改了一遍遍,設計了這個玫瑰圖案。
他說要把我的傷疤全部開成花。
10年過去,我的紋身甚至有些褪色,就像我們的感情,一塌糊塗。
時鳴神色晃動地靠近,想要落下一吻,我微微一側身,躲開了。
他眼裏浮現困惑。
“這裏太悶,我有些透不過氣,離我遠一些。”
時鳴還想說些什麼,被一道嬌滴滴的聲音打斷。
“阿鳴,你幫我拉一下拉鏈。”
她嘟著嘴說“伴娘服太緊了,我自己拉不上,葉樟你不會介意吧。”
馮箏箏穿著一件抹胸婚紗,擠出了豐滿的溝壑。
時鳴馬上忘了想說什麼,眼睛都看直了,不由自主地就走過去。
兩個人當著我的麵就開始摸來摸去。
“阿鳴,別那麼用力嘛,你把我弄痛了。”
“好嘛,我拉得慢~一~點。”
馮箏箏笑得張揚。
“葉樟,你老公手法太粗魯了,用不用我幫你調教一下。噢,我是說衣服。”
我默默地轉過頭,就要進試衣間換衣服。
時鳴根本就無暇顧及我,兩人也去了另一個試衣間。
一旁的導購目睹了全程,但是礙於職業道德,她無法直說。
隻是眼神充滿同情和憤怒。
她扶著我進去,忍不住開口:“小姐姐,你長這麼漂亮,挑老公一定不能隻看臉啊。”
我摘下墨鏡,淡淡頷首:“謝謝,我會謹慎地對待婚姻。”
導購驚訝地張開嘴巴,“你都能看見?”
我笑笑,再出來時這兩人已經不知所蹤,我走進另一個試衣間,裏麵落下了一件內衣。
我平靜地掏出手機,拍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