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藝茹笑笑:“你們兩個這麼大的男人,偷摸總是跟著我一個女人,算怎麼回事兒?”
二人知道被發現,摸摸鼻子現身。
小弟下意識反駁道:“你憑什麼說我們是跟著你,路是你家開的?”
顧時寒將小弟拉到自己身後,唇角輕微地提起一個不易被察覺的弧度問她:“怎麼發現的?”
他和小弟經常混跡於這種情況之中,能夠發現他們的少之又少。
秦藝茹聳聳肩膀:“直覺咯。”
又反問:“那你跟著我,是想暗地裏考察我?”
她猜測是這個男人不相信她的本事,想偷偷看看合作夥伴有幾斤幾兩。
小弟有些懵,眼前是怎麼個情況?
顧時寒眼角的笑意慢慢凸顯,他領著小弟過去給秦藝茹道歉,又解釋道:“覺得你是個選雞苗的老手,學藝呢。”
還挺懂人情世故的。
秦藝茹多看顧時寒兩眼,怪不得他能坐到日後的地位,是有些端倪的。
她點點頭,自然而然順下坡來:“我們是合作夥伴,不用偷著學,我教你。”
於是,小弟被顧時寒趕走。
隊列變成了一男一女。
顧時寒頭一次跟一個女人蹲在路旁的小攤上挑雞苗。
女人說話的聲音雖然軟,但很清亮。
僅用兩根手指便可以輕輕掐住雞苗的身子,她仔細地介紹著:“你看啊,這種摸起來大概半兩的,眼睛亮亮還活潑的,肯定沒什麼基礎病......”
說完,秦藝茹轉頭愣住。
陽光下,她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琥珀色瞳眸。
一時間,周身仿佛時間停滯。
看人的人大大方方,反倒是秦藝茹有些不好意思地挪開視線問:“怎麼了?”
是她說得不清楚嗎?
顧時寒笑了,眼中的欣賞不加遮掩。
他是真的沒想到秦藝茹是個行家,真心讚賞:“沒什麼,沒想到你會懂這些。”
頭一次被別人肯定。
心頭湧上來陣陣暖意,秦藝茹不禁笑起來,兩眼彎彎,像是月牙般:“顧老板,我懂得的東西多了,你慢慢就知道了。”
她一定會跟著顧時寒,帶著他,走上人生的最高`峰。
顧時寒全權把挑選雞苗的空間留給秦藝茹,站起身來:“行,你來挑,我付錢就好。”
不一會兒,雞苗全部被挑選好。
每一隻都十分健康。
秦藝茹將它們收攏起來,小小一隻蹲在攤位前:“老板,剛才選出來的這些您給個數吧。”
老板說了個數,顧時寒馬上要從口袋裏掏錢。
秦藝茹見狀也沒管什麼男女之間授受不清,直接出手按在他的錢包上。
“等等等,這個數可不行!”
是好貨,可這個價錢再努努力都能探得上成體雞了!
“老板您做生意不實誠啊!”秦藝茹叉著腰,“一個最多這個數,多了我們就不買了!”
這架勢像極了在外管著老公錢包的管家婆。
跟在不遠處的小弟噗嗤一聲笑了,大哥什麼時候遭遇過這種事情?
顧時寒聽見,甩過去一個眼刀,小弟立刻噤聲。
老板一邊點錢,一邊道:“丫頭,你這砍價的嘴可真厲害。”
快要把他底價都掀出來了。
聞言,秦藝茹有些意外,她指指自己:“丫頭?我三個孩子的媽了......”
生活早就把她的心思磋磨得不像話,跟老皺樹皮一樣,哪裏還像什麼丫頭呢?
“真不像。”
秦藝茹的眼神越過老板,歪頭看向後麵的玻璃反射出的人影。
很簡單的打扮。
但由於長了一張幼態的臉,所以可能不顯年齡吧。
顧時寒沒搭腔,給了老板個台階:“您這兒還有這麼好的貨麼,我再要一些,送到這個地址。”
做生意要講究長久。
秦藝茹砍下去的價格,怎麼也得讓老板薄利多銷拿回去,否則還怎麼幹?
老板果然喜笑顏開:“妥了!您放心,後天一早送過去!”
挑選好的雞苗明天一起送過去,不勞他們兩人操心。
想起什麼,秦藝茹問身邊人:“我想和你商量一下,能不能叫我住到飼料廠去?”
顧時寒頓了片刻:“那兒多荒涼,合適麼?”
飼料廠已經有些日子沒什麼人了,一個女人住在那裏,不太安全吧?
不想那日秦藝茹已經悄悄看過,門衛室旁有一處院子,隻需要稍稍清理就能住人。
“隻要你同意,就合適。”
是各人選擇,顧時寒沒必要插手,他點點頭:“你願意的話,我沒意見。”
秦藝茹鬆口氣,住的地方解決了。
“那就說定了,我馬上去搬行李。”
橫豎她是不想再被杜家人像個仆人一樣呼來喝去了。
朝夕相處這麼多年,秦藝茹的所有行李竟然用能自己抱走的鋪蓋就卷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