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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

幾日後,我隨謝珩入宮赴宴,恰逢太後設茶會,眾夫人皆聚。

我刻意穿了件淺金織彩衣,不動聲色,卻已然吸引了許多視線。

“聽聞謝王妃幼時在昭國極得寵愛,琴棋書畫樣樣精通。”一位京中舊家之女起身道,“不知今日,可否請王妃賜一曲?”

我淺笑:“既然是太後設宴,豈敢拂意。”

說罷,緩緩起身,於清風微雪之中,撫了一首《梅花引》。

琴聲錚然,如風如雪,末尾處,我輕輕變調,以宮調尾音轉出一縷哀怨,卻不傷情,反添崢嶸。

太後麵露驚異:“這尾調,可非我大靖正音?”

我施禮答道:“乃是昭地舊音。臣婦以為,萬物並生,音亦共融。”

她靜默片刻,竟輕輕點頭:“倒也是個明理之人。”

而坐在側位的皇後,手中茶盞卻微微一頓。

那一日後,京中傳言:謝王妃,竟敢以異國舊調,於宮中撫曲。有人諷,有人讚。

而我,自始自終從容應對。

夜歸,謝珩走入內院,見我拂琴而坐,月色透過窗欞照在我側臉,他忽而道:

“你今日這一曲,引了不少敵意。”

我頭也不抬:“那你可後悔娶我?”

他走近,俯身輕吻我額心,低語:

“你越鋒芒畢露,我越知道,自己娶對了人。”

那一夜,我撫琴至三更,窗外月冷如霜,心中卻是一片火熱。

我知道,我在一步步走上這深宮與權謀交彙的高台,風雨欲來,而我不會退。

因為,我是姝婉,是昭陽——

光,從不向任何人低頭。

入冬以來,風雪未歇,而京中政局卻漸漸升溫。

兵部侍郎剛被謝珩奏劾,皇帝親自下旨查辦,此事鬧得人盡皆知。謝府一時風頭無兩,卻也因此被推上了風口浪尖。

就在風聲最緊之時,一封未署落款的密旨,被人悄然送進謝府後院。

密封朱印,外封寫著四字:“王妃親啟。”

我拆開一看,眼神頓時冷了下去。

——此乃內宮舊令,內容竟是關於前朝一樁“靖皇遺子”之事,隱晦點明當今聖上並非嫡出,有意推舉另立儲君。而落款印章模糊,仿佛故意抹去線索。

“你怎麼看?”我將密旨遞給謝珩。

他一目了然,神色沉冷:“這是挑撥,也可能是試探。”

我卻搖頭:“不,若是試探,不會直接落在我手中。他們,是在押賭。”

“賭你會如何做?”

“賭我會不會,借此去換一條我們自己的路。”

謝珩眸色暗沉:“此信一旦外傳,你我皆是逆賊。”

我手指緩緩摩挲那張紙,道:“可若是真的,這便是他們彼此鬥爭的開端。我們,不可再隻是旁觀者。”

謝珩盯著我許久,忽而笑了一下:“你想怎麼做?”

我沉思片刻,道:“收起來,藏好,查其來路。若有人真將我們當刀使,我也想看看,他要我們砍向哪裏。”

與此同時,皇後也坐不住了。

幾日後,我接到宮中請帖,太後設宴,皇後親邀。席間賓客眾多,宮妃、朝中命婦皆到。

而最惹眼的,正是那位皇後——蕭氏,宮中話事多年,素以清貴莊重聞名。

“王妃近日風頭正盛,連皇上都屢次提及。”她舉杯淡淡笑著,似在褒獎,又似暗諷。

我不卑不亢:“謝府蒙聖恩,不敢居功。”

“可有些恩,不是人人都能承得起的。”她放下酒杯,目光一轉,語氣忽然柔和下來:“聽說你兄長姝彥,五年前亡於昭國,那時,你是否恨過我靖國?”

我驀然握緊杯沿。

她居然提到了姝彥。

我緩緩笑起,語氣溫柔:“他是為護一人而死,與靖國無關。隻是亡人之名,願諸位莫再提。”

她眼中精光一閃,隨即含笑點頭。

我知道,這不過是一場試探。她想知道我心向何方,是謝府?是靖國?還是——昭人之後的複仇?

她不會立刻下手,但我已從這短短幾句話中看清了局勢:她,將是我之後最大的對手之一。

夜歸府中,謝珩靜靜聽我複述宴上之事,問我:“你怕不怕?”

我搖頭:“我怕的,從不是這些。”

“那你怕什麼?”

我看著他,語氣緩慢卻堅定:

“我怕,有朝一日我真的爬到高處,才發現我為了抵達這裏,早已失了我自己。”

謝珩抱住我,聲音低沉:“那我陪你,記得你本來是什麼樣的人。”

那一刻,我忽然覺得,這男人雖未言愛,卻句句為情。

密旨仍藏於我房中暗格,每日我都要翻看一遍,哪怕隻是確認它還在。

它是亂世之中最鋒利的一柄刀,也可能,是我們謝府未來能否立足的唯一籌碼。

而這天下,已經開始動蕩了。

朝中,皇帝忽然中風暴病,三日未臨朝;太子年幼,尚未冊封;皇後密召舊臣,謝府被暗中盯上。

我知道,我們真正的戰場——才剛剛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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