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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

宋拾低下頭,囁嚅:“這怎麼能叫偷偷,我可是光明正大的過來找他要錢的。”

錢到手了,宋拾現在還挺開心的。

她把錢捧到江汜跟前:“都還給你。”

可是這話一出,江汜臉更黑了。

“都還給我?好啊。”江汜也沒客氣,伸手拿走了那一包錢。

旋即,他轉身就走。

他身高腿長,走路帶風,宋拾一路小跑才跟上。

她跟上後,拽了拽他的衣袖:“你生氣我自己跑過來?可是我醒來的時候你不在家,我以為你又出任務了。”

江汜經常這樣,他們領證那天,都是他寫了介紹信,委托信,然後找別人和她一起領的,結婚時,都是前一天才急匆匆的回來帝都。

辦完婚禮酒席,他又走了,留她一個人應付滿堂賓客。

所以宋拾那時覺得江汜根本不在意她。

她心裏覺得江汜也就是隨便找個人結婚應付家裏人,所以她自己更加不在意他,就放肆的喜歡裴朔。

江汜依舊沒理她。

隻是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。

他微微低頭,可以看到女人有些粗糙的手指,那是經年累月幹活留下來的痕跡,因為現在是冬天,甚至有些皸裂。

江汜心臟抽痛。

一股無言的心疼從心臟處蔓延開,順著血液,爬遍全身。

他真的栽在她手上了。

是他不對。

明明知道她在裴家過的不好,卻還要和她賭氣,在部隊不回家,讓她無端被人欺負。

他抽回自己的衣袖。

宋拾不知道他怎麼了,前後兩世,加上自己知道書裏的內容,卻也看不清江汜的心。

她微微咬唇,看他繼續往前走,原地跺腳:“江汜,你再不理我,我就不跟你回去了!我回裴家,我去找裴朔!”

“我數三聲!”

“......”

一甚至都沒有喊出來。

江汜就已經站在了她麵前。

宋拾:“......”

啊?

這麼聽話?

她甚至已經想好了纏上去,說些甜言蜜語,然後再抱兩下,在親幾口,興許就能把人哄回來了。

宋拾仰頭,主動握住了江汜的大掌。

他的手骨節分明,很修長,加上常年動刀動槍,指腹和虎口上都有些許的薄繭,更添幾分魅力,和她的不同,她的手,常年操勞,難看的很。

宋拾頭一次在他麵前生出自卑,剛想要收回,男人便主動與她十指相扣。

然後,他猝然用力,她整個人被拽進他懷裏:“還想去裴家?那你下次死在裏麵我都不會去救你!”

“唔,那親親。”

宋拾仰頭,不跟他吵架,主動親了親他略有些溫涼的唇。

沒辦法,她自知心虛,肯定是吵不贏的,隻能用美人計了。

就是不知道江汜吃不吃這一套。

她抬起胳膊,柔若無骨似的勾住了江汜的脖子,小聲抱怨:“你太冷漠了,又不愛說話,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?”

“不能每次都讓我猜吧?”

“而且你走的太快了,我跑起來腿疼。”

“要不然你抱著我也行。”

溫香軟玉。

她的呼吸,落在他的下巴,像是故意一般,她張嘴在他的喉結上咬了一下。

不顧場合,大庭廣眾,如此放肆。

江汜身體倏然緊繃。

這個宋拾,在外麵越來越不知羞了。

江汜想把人推開,卻遲遲沒動。

他隱忍了好一會,半晌才說:“這裏是外麵,影響不好,放開我。”

宋拾看他不為所動的樣子,覺得自己的美人計失敗了,甩甩手:“江汜,是你拉著我不鬆手的,我手都被你捏疼了。”

這個江汜,在外麵稍微親近一下都不樂意。

真難伺候。

宋拾跟著冷臉的男人回到了車上。

他一言不發,生人勿近,宋拾這會都不想靠近他,怕自己被凍僵。

兩人一路無話。

宋拾倒是好幾次想要開口的,但是她不知道說什麼。

江汜則是完全無法平靜。

女人的呼吸,身體,還有那不盈一握的纖腰,在他腦中不斷回蕩。

他不是一個不會克製的人。

可是這一切在碰到宋拾時都潰不成軍。

他在宋拾跟前沒有理智可言。

鬼知道他回家後看到空蕩蕩的家裏,沒有宋拾的身影,心裏一瞬間湧上來的失落和恨意幾乎要將他淹沒。

他甚至已經想好,找到宋拾後,把人帶回家關起來。

綁著。

藏起來。

誰都不準看!

兩世的愛而不得變成了執念,讓他不瘋魔,不成活。

前世愛已入骨,所以哪怕宋拾讓他針對裴朔,讓他犯法,他也一次次的把自己的底線打破。

他厭惡這樣的自己。

也厭惡從不看他一眼的宋拾。

可如今......她看他了,他卻沒有那種開心,隻覺得奇怪。

宋拾是轉性了嗎?

宋拾的撩撥對他而言,是砒霜。

宋拾看外麵不是回去的方向,問:“我們去哪?”

“去接溫言。”

江溫言是江汜的孩子,他五年前出任務從李家村抱回來的孩子,他說是自己的孩子,本來大家還不信的,可是隨著孩子長大,慢慢跟江汜越來越像,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也就沒有人懷疑了。

思及此,宋拾想了想,她之前下鄉就是在李家村,那會也沒見過江汜。

江汜看她沉著臉:“你要是不想去,我先送你回家。”

宋拾急忙抓著他的手臂:“想去的,我也想溫言了。”

江汜再次抽回手:“你也不必裝的這麼激動。”

宋拾一時語塞。

她不想當後媽,一直以來對江溫言都是冷言冷語。

可是一想到書裏江溫言最後的結局,她的心情就很壓抑。

這種壓抑讓她眼眶泛紅。

江溫言被她養廢了,她一向放任江溫言,又任由雲皎月利用江溫言來試藥,結果上了癮。

後來,他開始不學無術,宋拾也不管,甚至慫恿他。

到最後,年僅十八歲的江溫言,吃喝嫖賭,坑蒙拐騙沾了個遍,最後被警方擊斃在廢棄的鋼鐵廠。

宋拾輕輕咬著唇,約摸半個小時後,車子在一所幼兒園停下來。

宋拾看到這個幼兒園的時候,嘴角微微一抽。

宋拾呼吸都是一緊:“江汜,江溫言為什麼會在這裏上學?!”

江汜瞥了她一眼:“你選的,你問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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