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拾一路出了家門,走在大院裏,碰到不少人,看她喜氣洋洋,便對她指指點點。
“又要去找自己的小情人了?是昨晚江汜沒有滿足你嗎?”
“江汜肯定能滿足我,但是你老公怕是常年不能滿足你,幾年沒回來了?不然怎麼還有空管別人家的閑事。”
女人被宋拾說的沒臉抬起來,恨恨的瞪了她一眼,然後鑽進了自己屋子。
宋拾哼了一聲。
還有人在說:“你怎麼一點教養也沒有,說話這麼難聽。”
“啊對對對,你們真有教養,每次都在背後議論別人,家風甚好啊。”
“有病。”
以前的宋拾也不會跟他們吵架,聽到這些議論,捂著臉就跑了,也不反駁。
如今像換了個人,伶牙俐齒。
宋拾坐公交,又走了很長一段路才到了裴朔的煤窯廠。
煤窯廠在京郊,距離市中心有點遠,她走進的時候感覺腿都要斷了。
門房老人看到是她,嘿嘿一笑:“宋家丫頭,又來給我們裴廠長送錢嗎?”
“裴廠長現在就在辦公室呢,你快去吧。”
宋拾翻了個白眼:“我來要錢的。”
送錢?
他想得美。
這會煤窯廠裏亂的很。
半月前挖礦的時候,砸死了兩個人,其中一人家裏上有老母,下有小孩,自己還是退伍人員,有些門道,裴朔不敢惹,隻能想著用錢解決。
誰知人家開口就是一萬,另一家人得知,也哭喊著非要一萬不可。
煤窯廠還沒盈利,裴朔哪裏拿得出這麼多錢,也一直在與之周旋。
這會兩個死者家屬就在廠子裏鬧騰。
宋拾輕車熟路的走到他辦公室外。
離得遠都聽到了裏麵的爭吵聲。
“這事已經拖了半個月了吧,再不給錢我可就要去公安局告你了啊,我可告訴你,我兒子是退伍,立過功的,當官的來了都得給我們點麵子!”
“還有我們家的賠償,我好好一個兒子沒了命,你想用五百塊錢就打發,做夢呢。”
裴朔神情緊繃,可聲音還是弱了下來:“我會給你們賠償,你們都冷靜一點!我也不想發生意外,我手上現在有七千,暫時也隻能拿出這麼多。”
“你們在寬限我一點時間......”
“我肯定能湊到錢。”
這時,宋拾一手推開門。
裴朔看到她時,微微攏眉:“你為什麼現在才來?”
又看到宋拾空著手,他眉心攏的更深了,眼底都帶上了一抹不耐煩。
“你空手來的?錢呢?”
“你不知道我現在很著急用錢嗎?”
宋拾盯著他,差點被他的這些話氣死。
她以前到底是怎麼忍受裴朔的?
愛情雖然使人盲目,但也不能使人眼瞎吧?
宋拾捏了下眉心:“裴朔,誰說我是來給你送錢的?你臉也太大了吧。”
“宋拾,你別鬧了,快把錢給我,別耽誤我的事。”
宋拾關上辦公室的門,看向裴朔,眼神冰冷:“裴朔,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嗎?你不應該按著輩分,叫我一聲舅媽嗎?”
裴朔臉色變了變:“宋拾!你又在胡攪蠻纏什麼!”
宋拾撩起眼皮,盯著裴朔,他穿著黑色行政夾克,眼神銳利,看上去倒是人模人樣。
“不給你送錢就是我胡攪蠻纏?”
宋拾看到桌子上的錢眼睛都亮了,她又看向站在辦公室裏的兩個中年女人:“這錢你們都不要是吧?那我就拿走了。”
宋拾的手剛摸上錢袋子,就被裴朔伸手扣住了:“宋拾,你什麼意思?”
宋拾擰著眉,眼底劃過一絲不悅:“這本來就是我的錢,我拿走有什麼不對嗎?”
她用力想要抽走自己的手。
可裴朔也加重了力氣。
宋拾吃痛,忍不住倒抽口冷氣。
她咬牙:“裴朔,你給我放手!”
“你再不放手,我可就要喊了!”
“救命啊,裴朔非禮我啊!”
房間裏另外的兩人看到這一幕都是愣住了。
裴朔急忙捂住了宋拾的嘴,冷眼看著他們:“錢我一定準備到位,現在麻煩你們先出去,我處理點私事。”
彪悍的中年女人還想說什麼,裴朔瞪了她一眼,眼中帶著殺氣。
女人張了張嘴:“你自己記著。”
兩人離開後,宋拾張嘴就狠狠咬在裴朔的虎口。
裴朔吃痛,瞬間收手。
宋拾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。
“啪——”的一聲,清脆響亮。
裴朔被這一巴掌打懵了。
宋拾怒道:“你少碰我!”
宋拾擦了擦自己嘴,又狠狠拍了拍自己的手背。
覺得晦氣。
裴朔摸了下自己的臉,臉色有些陰沉沉:“宋拾,你別忘了,昨晚可是你求著我碰你的,現在在我麵前裝什麼?還是說,又打算玩欲擒故縱?”
她竟然敢打他!
裴朔目光落在宋拾身上,她的眼睛澄澈透明,好像少了點什麼......
仔細一看,裴朔才發現,她看向他時,完全沒有了孺慕之情,什麼喜歡,崇拜,通通都消失的一幹二淨。
宋拾緊繃著唇,一字一頓的道:“以前的事,是我眼瞎,唐突你了,以後不會了,我今天過來,就是為了拿走本該屬於我的錢!”
裴朔眼底情緒變換,直接說:“這都是皎月給我的,宋拾,人不能這麼無恥。”
她無恥?
宋拾氣笑了:“你剛剛看到我就說我是來送錢的,還敢說不知道這些錢怎麼來了?”
宋拾簡直要被他的無恥打敗。
雖然,確實是雲皎月在她跟前旁敲側擊的說煤窯廠出事,需要用錢。
她的錢也確實都是給了雲皎月,可重生之後,宋拾腦子裏記得之後發生的事,自然很篤定這些錢其實都是給了裴朔。
她現在不跟他掰扯這個,而是一字一句的道:“裴朔,我現在可以很直接的告訴你,我要拿回我的錢!”
“而這裏的錢,剛好夠!”
宋拾說著就要去拿桌子上的錢,她已經想好了,拿了這些錢,和裴朔劃清界限。
可裴朔直接打掉了她的手,瞬間把錢收了起來。
宋拾臉色冷下:“裴朔,還我!”
裴朔半眯著眼看她,神情不屑:“宋拾,你還真是可笑,這本來就是你欠皎月的,不過就是讓你拿幾千塊錢罷了,你就這麼不樂意,就不怕你母親知道?”
竟然用鐘書寧來壓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