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廂裏的幾個人麵麵相覷,大氣都不敢喘一下。
剛才還覺得霍硯修對阮寧上心的人,此刻也徹底不再懷疑了,甚至還有點同情阮寧。
但隻有阮寧能聽出,霍硯修憤怒的喊聲中夾雜著一絲絲的興奮。
阮寧象征性顫抖了幾下肩膀,低著頭,失魂落魄的走向包廂門口。
快出門口的時候,還不忘回頭再深情望一眼霍硯修,見他深邃的眸子裏透著厭惡和冷漠,便安心的離開了。
看來這波情緒價值給的還算令老板滿意。
阮寧剛離開會所,手機就震動起來。
一號金主:【轉賬100,000元】
阮寧用手機拍了張傷口的照片,發了過去。
【霍總,這個可以算工傷嗎?】
一號金主:【1】
一號金主:【轉賬200,000元】
阮寧嘴角不自覺上揚。
這個月奶奶的醫藥費和護工費有著落了。
她正盤算著剩下的錢該怎麼分配,一陣刺耳的引擎聲由遠及近。
馬路上,一輛哈雷猶如黑豹般側馳地麵,機車線條流暢鋒利的張揚著美感,在塵土飛揚中旋轉車尾,停落在阮寧麵前。
街邊幾個小姑娘被這帥氣震撼的尖叫:“哇!好帥啊!”
騎車的人摘下頭盔,用手隨意的將額前劉海後撩,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。
他懶洋洋的斜睨她,濃眉下是一雙比夜風還要涼上三分的眸子,深邃眉眼帶著股硬朗沉穩的痞帥成熟,聲線拖腔帶調。
“阮寧,你膽子不小,敢拉黑我?”
阮寧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。
這是她的二號金主,靳承野。
嚴格意義來說,靳承野並不是阮寧的金主。
金主是靳承野的父親。
因為靳承野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,生性叛逆,再加上多金帥氣,典型的的高富帥,每天都和不同的女人傳出緋聞,讓其父在金融圈丟盡臉麵。
靳父想著,與其讓那些鶯鶯燕燕禍害兒子,還不如挑個自己人盯住兒子。
於是他找上了和靳承野同校的阮寧,讓她不惜一切代價,擺平靳承野周圍的所有緋聞。
從那之後,阮寧明麵上標榜自己是靳承野的舔狗,實則暗中觀察他的所有動向,再如實彙報給真正的金主。
一旦發現有女人想要接近靳承野,阮寧就會跳出來製造困難,與她們展開雌競。
久而久之,阮寧在學校裏的名聲非常差,被女生圍堵更是家常便飯。
要不是她懂點防身術,恐怕早就橫死校園了。
不過她絲毫不介意,畢業後大家就各奔東西了,誰還管你大學時那點破事。
就在前不久,靳承野畢業了,自然就用不到阮寧了。
靳父非常滿意阮寧近一年的表現,給了她大筆傭金。
而阮寧也非常爽快的拉黑了靳承野,不給金主任何售後方麵的煩惱。
誰知道這麼倒黴,居然在這裏碰到了靳承野。
“靳少,這麼巧?”
阮寧下意識後退一步,始終保持與靳承野半米遠的距離,多靠近一厘米都是對自己職業的不尊重。
昏暗的路燈流淌在靳承野俊朗深邃的臉上,他慵懶依著摩托車,順手點了一根煙,薄唇間煙霧嫋嫋,笑容透著譏諷:“長本事了?都會玩欲擒故縱了?”
阮寧眼神四處瞟著,尋找逃跑機會,語氣平淡如水:“反正你也不喜歡我,大家互不打擾不是挺好的。”
她的實話在靳承野聽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在加上阮寧那雙溫婉水盈的眸子,寧是把絕情的話能說出曖昧的味道。
靳承野眯起眼睛凝視了她片刻,隨後一把攬過她的細腰,居高臨下的盯著她,唇角勾著洶惡危險的弧度:“你知不知道,你是第一個敢拉黑我的人!”
這要擱到以前,阮寧絕對會淚眼婆娑的道歉,但現在。
你誰呀?吃誰豆腐呢?
阮寧一把推開他,將長發輕輕撩直耳後,眼神幽深:“我現在知道了。然後呢?”
靳承野眼神陰鷙詭異的盯著她,就好像平日裏那個對自己百般順從的女人不是麵前的人。
“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撕你論文的事情?”
靳承野咬著後槽牙問她,這在他眼中,就是一種卑微可恥的詢問,尤其對方還是自己的舔狗。
但他實在是想不通,阮寧舔了自己一年,什麼辱罵霸淩沒經曆過,還能有什麼事讓她狠下心來把自己拉黑。
阮寧仰頭思索了一會兒,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。
那是她最後一天給靳承野當舔狗,出麵攪黃了靳承野的一場告白。
靳承野抽出她懷裏抱著的的學術論文,慢條斯理的撕成碎片,然後像雪花一樣灑在地上。
看著她狼狽不堪的彎腰撿論文,靳承野眼底沒有一絲情感,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論文被撕,阮寧是心疼。
但她有職業素養,尤其是當天下午靳父就給她送來了巨額傭金,早就撫平了她失去論文的心痛。
“哦,那件事啊。沒事,都過去了,靳少不必放在心上。”阮寧大度的擺擺手。
她滿不在乎的樣子讓靳承野莫名窩火,用力抓住她纖細的胳膊:“那你是為了什麼?”
“你算個什麼東西,敢拉黑老子?”
“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自尊心這麼強!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是不?”
“問你話呢!!”
阮寧感覺自己的胳膊都快要被對方捏斷了,剛想反抗,一道刺眼的遠光燈劃直直照在他們身上。
阮寧下意識閉眼,再睜開時,看到靳承野臉色鐵青的盯著身後的黑色轎車。
他低聲罵了句國粹,手上的力道鬆開。
“這事沒完。”靳承野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的。
不等阮寧反應,他已經跨上摩托車,在引擎的轟鳴聲中,卷塵離去。
阮寧小步跑到黑色轎車前,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,畢恭畢敬道:“靳總晚上好。”
車窗搖下,靳峰冷峻嚴肅的臉龐浮現。
他就是阮寧真正的金主,靳承野的父親。
靳峰鬆動了下手腕的袖口,語氣帶著不悅:“阮小姐似乎沒什麼職業道德。”
阮寧趕忙拿出自己的手機解釋:“靳總,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把令公子拉黑了,不信你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