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
高考前夜，我發現女兒藏在書包裏的孕檢單。

“冷勁鬆說會養我一輩子！"她護著肚子衝我嘶吼。

我把她鎖進書房，黃毛淩晨翻窗失足墜樓。

女兒隔著防盜網啃爛了指甲，高考卻考出全省最高分。

畢業典禮上，她穿著碩士袍擁抱我："謝謝爸爸救我。"

當晚卻在病房拔掉我的呼吸機："你毀了我愛人的能力！"

重生回對峙那晚，煙熏妝女兒正把美工刀抵在手腕："非要逼我當提線木偶？"

這一次，我主動取下門鎖："走吧。"

她連夜和黃毛領證，朋友圈曬著臟亂出租屋裏的結婚證。

可不到一年，她又渾身淤青的挺著大肚子哀求我。

"爸，救我，冷勁鬆要殺我......"

1

“老謝，你女兒這次又考了全省第一，你是怎麼培養這麼優秀的女兒的？”

我剛買菜回來，鄰居就拉著我誇讚。

圍上來的鄰居更是滿臉羨慕：“我兒子要是有你女兒一半般努力，我這輩子就值了。”

是啊！

上輩子我也這樣覺得。

可結果呢？

我衝鄰居禮貌的笑了笑，回家給女兒準備營養餐。

剛放學，女兒的班主任就給我打來電話。

“淼淼家長，現在正值高考關鍵期，千萬別讓淼淼早戀，她成績隻要穩住，絕對能考上重點大學。”

班主任語重心長的說：“等淼淼回家後你好好勸勸她，要以學業為重！”

我遲遲沒有回話。

上一世班主任就暗示我女兒早戀的事。

當時怕影響女兒學習，我沒有直接跟她說，而是偷偷跟著她才發現對方是個黃毛。

我大怒，狠狠打了女兒一頓，硬生生把她帶回了家。

回家後就把女兒關進黑屋，還把早就準備好的高考真題給她。

我下了死命令，不掌握裏麵的知識就不讓女兒出來。

期間，黃毛來求情，讓我成全他們的愛情。

但凡黃毛骨子裏積極向上，能給女兒帶來正向力量，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
我本就不是刻板的人。

可黃毛不是什麼好人，背地裏幹著違法犯罪的勾當。

言語之間對我更是不屑，甚至是挑釁。

一個不務正業的混混，和女兒的前途，我隻會選女兒的前途。

高考結束，女兒考得很好，是我們省裏的滿分狀元，全球高校瘋搶女兒。

畢業後，女兒進世界五百強企業，短時間成為高管，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。

那時我查出了肝癌。

醫生說我是勞累傷了肝，能為女兒的前途有所付出，我覺得值。

女兒得知我肝癌晚期，向領導請假，帶著我跑遍了國內外醫院，一個一個的求專家給我治病。

那個時候，我真的覺得人生無憾了。

術後我脫離危險，本以為能安享晚年，卻不想女兒摘了我氧氣管。

“爸！你知不知道，我這輩子最狠的就是你了！”

“你把我變成無情無愛，循規蹈矩的木偶，你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死啊！”

“你隻配死在我手裏！”

“隻配死在我手裏啊！”

女兒歇斯底裏的怒吼讓我的心被苦澀填滿。

十年美好原來全都是假象。

想到這些，我平靜的回應班主任：“李老師，孩子長大了，她有自己的主見。”

“這些事就不管了，隨她去吧。”

掛了電話，我像往常一樣，把營養餐準備好，等女兒回家。

晚上，女兒剛到家，妻子便打來電話。

“謝峰，你怎麼當爸的，這麼重要的事你都不跟我說？”

“淼淼也是我的女兒，你憑什麼自己決定！”

我看了眼愣在玄關處的女兒，打斷妻子的滿腔怒火，輕聲回應：“工作忙完了抽個時間回來一趟吧，我們之間的事該溝通一下了。”

掛了電話，女兒狐疑的看著我。

“爸，我跟冷少的關係你都知道了？”

我點了點頭。

女兒臉色一白慌忙解釋，情緒也變得激動。

“爸你聽我說，我知道早戀不對，但我成績很好，不會耽誤學習的。”

“從小到大我都聽你的話，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像一台隻會考試的應試機器！”

“爸，我真的很累，這一次你讓我自己做決定好不好？”

2

我拉開凳子，示意女兒坐下聊，她卻激動的穿上鞋要走。

“淼淼，冷靜點。”

“早戀就早戀吧，李老師跟我說了，我讓她不用管。”

“你長大了，以後你的人生是自由的。”

女兒愣住，詫異的看著我。

“爸？你說什麼？！”

看著女兒眼中透著不可置信。

我揉了揉太陽穴，語氣平靜的回應。

“可能以前我給你太多壓力了，從現在開始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。”

“去找你的黃毛吧，不用經過我的同意，你已經自由了。”

說出這話後，我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。

上輩子我對謝淼淼掏心掏肺，

童年階段，我對她實行寓教於樂的教育方式。

做任何事，都要先跟她商量著來，鍛煉她的自主選擇能力。

我不會強製要求女兒做什麼，但是非對錯會明確告訴她，讓她明白做人的道理。

小學階段，積累知識認知，我對女兒是放養的狀態，經常帶她出去玩，開闊眼界。

那段時間，她是快樂的，無憂無慮的。

到了初中，女兒學習有點壓力，我便辭了教師工作，給她製定計劃表親自輔導。

高中的衝刺階段，我要求嚴格，女兒學習上不會的我會耐心指導，會用多種解答方式，來鍛煉女兒的思維邏輯。

一切依舊建立在商量的基礎，不打壓女兒學習積極性。

我本就是從大山裏考出來的，一路跌跌撞撞一路成長。

很清楚學習壓力不比工作壓力輕。

所以我隔三差五會開車幾百公裏，帶女兒去她想去的地方放鬆心情。

我用寓教於樂的方式培養女兒，不讓她成為應試教育的機器。

女兒突然衝我大吼。

“你的控製欲就這麼強嗎？除了威脅我你還能幹什麼！”

“從小到大，你把我的人生全都規劃好了，我沒有自由，活得很窒息！”

“我沒有你這樣的爸，我恨你！”

女兒情緒崩潰，衝進屋從櫃子裏拿上身份證，摔門離開。

我無奈搖頭。

我給女兒想要的自由，她還以為我在說氣話。

女兒晚上沒回來，妻子柳寒煙打來電話說在她那裏。

我樂得清閑，操心勞累十八年，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。

結果在路上，遇到黃毛摟著別的女人。

我本想掉頭離開。

猶豫了一下，還是偷摸跟上了黃毛。

到了酒吧，黃毛跟一群社會人在賣粉，被他帶來的女人更是轉手就賣了出去。

我好心拍下來發給女兒，卻被她一通漫罵，說我不安好心非要管她。

柳寒煙也接過電話，說我控製欲重，不給人私人空間。

明明控製欲強的是柳寒煙，上輩子我對女兒寓教於樂的教育，柳寒煙一直不滿意。

經常背著我，送女兒去各種補習班，還去參加各種競賽培訓。

以至於女兒的好習慣全被養壞。

上一世為了女兒的教育，我跟柳寒煙的婚姻本就走到了破碎的邊緣。

隻是女兒在學習關鍵時期，一直瞞著沒說。

直到女兒參加高考，柳寒煙想來送女兒，結果路上出了車禍。

等結束後，我把這事告訴女兒。

至此，我們父女之間產生了不可愈合的裂痕。

或許從時候開始，女兒就恨上我了。

我歎了口氣，不再多管閑事。

一周後，朋友圈裏女兒曬跟黃毛的結婚證。

評論裏柳寒煙沒有指責，還送上了祝福。

【我家淼淼寶貝真勇敢，學習不是唯一的出路，媽媽祝福你找到真愛。】

這真是當媽的該說的話？

我忍不住在下麵評論罵柳寒煙，結果消息都發不出去了。

女兒把我拉黑了，再刷新已經看不見女兒的朋友圈了。

我失望透頂，女兒要跟柳寒煙，那是她自己的選擇。

我這個做父親的又何必庸人自擾。

沒過兩天，女兒的班主任給我打來電話。

“淼淼家長，你家孩子有一個星期沒來學校了你知道嗎？”

我回應。

“淼淼在她媽那裏，李老師別擔心，人沒事。”

李老師歎氣。

“我不是說這個，我是想說，淼淼可能被外麵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帶壞了。”

“我前天晚上遇見淼淼，她跟著一群混混在學抽煙......”

我眉頭一皺。

好的習慣十天半個月都養不出來。

惡習一沾就會。

我的沉默讓李老師再次歎氣，她勸了一句便掛了電話。

“多好的苗子啊，可惜了。”

第二天，女兒把黃毛帶回了家。

我到門口就聽到屋裏傳來動靜。

“冷少你要刺激我帶你回家，你一定要對我負責知道嗎？”

女兒聲音有些發顫。

我聽出些許期待。

黃毛信誓旦旦保證時，我皺著眉頭打開了房門。

看到我回來，黃毛嚇得像隻鵪鶉一樣。

“叔叔！誤會，我是在輔導淼淼作業......”

3

裝的還挺像，我沒有理會。

女兒看我的眼神不再像以前帶著尊敬。

“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？”

我像是沒聽見，頃直走進廚房。

見黃毛老實巴交低著頭，女兒沒好氣揪他耳朵。

“我都不怕，你怕什麼！”

女兒走進廚房，看我像個家庭主夫一樣忙裏忙外。

她語氣鄙夷。

“不用忙活了，我跟冷少坐一會兒就走了。”

“對了，媽讓我給你傳話，離婚的事什麼時候去辦？”

我回頭看女兒，她眼裏滿不在意。

女兒又說：“別看我，我不會跟你，你也別想要我的撫養權。”

“等你和媽媽離婚，我跟你就沒有任何關係了。”

“還有，房子媽說了歸我，你收拾一下就可以搬走了。”

這是口頭意義的跟我斷絕關係了。

我笑了。

“淼淼，你要自由我給你，人生選擇的路很多，你不後悔就好。”

“不過這房子本來就是我的，房本上沒有你媽的名字，她又有什麼權利把房子給你？”

“至於你的撫養權，你多大的臉啊，我跟你媽離婚，我為什麼非要帶這你這個拖油瓶？”

這一刻，我撕破臉皮，女兒整個人都懵了。

她給柳寒煙打電話，柳寒煙聽到我不要女兒的撫養權，高興得跟升職加薪似得。

我知道柳寒煙在想什麼。

無非就是女兒成績好，以後前途無量，說不定還能母憑女貴。

我懶得計較，選個了好日子，光速跟柳寒煙領了離婚證。

那天，女兒高興，終於可以脫離我的掌控了。

她以為跟了柳寒煙會有好日子，卻不知柳寒煙早就二婚，還生了個兒子。

但這些跟我無關。

當天為了慶祝，柳寒煙帶女兒去了遊樂場。

像是故意做給我看的，女兒朋友圈對我開放，裏麵全是她的歡聲笑語。

我默默點讚，回頭就拉黑。

往後一個月，我去醫院做了全麵體檢，身體各項指數超標。

日常飲食我製定了嚴苛的計劃。

以前為了女兒，我忽略自身健康，現在我隻為自己。

我每天堅持鍛煉，花了半年時間，總算把身體調養回來了。

可我沒想到，在一天夜裏，我夜跑回家，在樓道裏再次見到了女兒。

她挺著肚子，吃力的靠著房門，看到我回來，紅著眼把手伸向我。

“爸，救我！”

“冷勁鬆要殺我！”

我瞳孔一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