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布會後,躲在家裏一整月沒出去過的我,突然接到江淮母親的電話。
“江淮弟弟後天結婚,我喊了江淮回來幫手,你...也一起過來吧。”
掛斷電話,我說不清楚心裏什麼滋味。
這是自三年前那次後,江淮的家人第一次對我發出邀請。
這場婚禮,我跟江淮討論過,他拒絕了我的陪同。
他說網暴風頭還沒完全過去,讓我暫時別出門,免得橫生枝節。
婚禮當天。
我還是拿著早就備好的禮物過去了一趟。
江淮母親在門口迎客,看見我時,臉上的神情有些奇怪。
我沒有多想,隻以為她是尷尬。
在侍從指引下落席後,我下意識搜索江淮的身影。
映入眼簾的,卻是許嫋嫋挽著江淮胳膊宛如一對壁人的身影。
我死死咬住嘴唇,直到血腥味在嘴裏蔓延。
這就是江淮拒絕我陪同的真實原因嗎?
我在座位上緩了許久許久,才終於有力氣起身去找江淮問個清楚。
就在離他們隻有幾步之遙時,旁側伸過來一隻胳膊拽住了我。
“你要幹什麼?”是江淮的母親,她皺著眉臉色不善,
“我不管你跟江淮是什麼情況,但今天是江淮弟弟的婚禮,我絕不容許你再一次讓我們江家成為笑柄!”
她幾乎是拖拽著將我拉到無人的角落。
臉上的厲色稍緩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憐憫與隱秘得意的審視。
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江淮帶別的女人過來。”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唏噓,
“還以為你們真是衝破世俗桎梏的真愛,結果呢?還不是走到這一步?”
那語氣,像是在點評終於印證了她預言的失敗品。
我張了張嘴,喉嚨卻像被砂紙堵住,發不出一個音節。
“行了。”她擺擺手,像打發一個麻煩,“老實坐著觀禮去。隻要你今天不鬧事,我也不至於落井下石。”
眼神裏的施舍,比直接的羞辱更讓人窒息。
我僵坐回原位。
視線卻自虐一般,死死釘在那對身影上。
我看著江淮將許嫋嫋介紹給每一位重要賓客,看著他溫柔為她挽起垂落的發絲,看著他們在江家親友麵前默契十足.........
每一幀畫麵,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我心上。
終於,江淮的目光與我撞上。
笑容瞬間褪盡。
他一把將我拽進了旁邊的休息室。
門關上,狹小的空間裏隻剩我們四目相對。
他的手在微微發顫,嘴唇翕動,卻終究沒有吐出一個解釋的字。
“為什麼?”我的眼眶瞬間紅了。
江淮的聲音幹澀沙啞,眼底卻翻湧著我不能理解的野心,
“悠悠,對不起。我愛你,但許嫋嫋是首都許家的千金,我和公司都不能錯過這個機會。”
“隻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。”他急切地補充,“我們住的房子我立刻過戶給你,一切都可以像從前一樣,錢財方麵我絕不虧待你。”
首都許家,頂級權貴豪門。
好大的名頭。
我的笑聲與眼淚同時滾落。
曾經為我放棄權勢的人,短短三年,竟為了更高的權勢將我舍棄。
何其可笑。
前廳傳來一陣陣喧嘩驚呼,仿佛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駕到。
江淮臉上痛苦掙紮的神色瞬間收斂,換上急切:“悠悠,京都許家來人了,我得去打招呼。我發誓,之後一定好好補償你!”
話音未落,他已轉身疾步離去。
不會再有以後了,江淮。
我深吸一口氣,拭去淚痕,也推門走了出去。
大廳人群如潮水分開,聚焦於入口。
被簇擁在中心的男人西裝革履,目光冷冽,氣勢攝人。
是舟遠山。
我的心臟狠狠一顫,呼吸停滯。
來的人怎麼會是他?
那個在我父母雙亡後,扛起家業,對我控製欲極強的偏執瘋子童養夫!
許嫋嫋甜笑著迎上去,想挽住他的手。
舟遠山側身避開,嫌惡得十分明顯。
他的視線死死鎖住人群裏企圖後退逃避的我,大步逼近過來。
“小悠。”
我的手腕被他鐵鉗般的手掌扣住,男人的聲音低沉清晰,響徹漸靜的大廳。
“跟我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