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地擠在王府門口,從豆蔻少女到半老徐娘。
我站在台階上,冷眼掃過這一張張或嬌媚或市儈的臉,隻覺得荒謬。
“你們都說自己是王爺的外室?”我冷笑,“憑證呢?當我們王府的門楣是誰都能攀的嗎?”
我隻當她們是聽說霍辭帶了個青樓女子回府,以為霍辭沒有記憶,便可以一窩蜂的來分一杯羹。
寡婦、繡娘、伶人,甚至還有賣豆腐的和巷口的殺豬匠。
足足99人。
本以為那些女人會見好就收,卻不想她們當中的哪一個高喊。
“誰說我們沒有證據!這是王爺給我寫的情詩,你看看是不是王爺的字跡!”
“對我也有書信!而且我知道王爺腰腹處有顆紅痣!”
“霍郎腿根處有道疤,是在北疆落下的,我就是他從北疆帶回來的!”
......
每說一句,我的臉就白一分。
她們說的全對。
這些私密,連近身伺候的王管事都未必清楚。
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,眼神戲謔。
我站在台階上,如芒刺背,渾身發冷。
原來,從頭到尾竟真的都是騙局,霍辭對我,全無半分真心。
如果沒有這場失憶,我是不是要被蒙在鼓裏一輩子。
我搖搖欲墜,勉強撐著最後的體麵,正要開口將人遣散。
霍辭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。
“本王看誰敢動她們!”
他冷著臉,懷裏還摟著嬌嬌弱弱的雲裳。
“既然都是本王的女人,自然都要負責,都安排進府!”
我木著臉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“霍辭,王府不是勾欄瓦舍。”
他嗤笑一聲,“怎麼?又要搬出尊卑有序那一套?”
“本王偏要將她們都迎進府,你奈我何?”
“王爺!...”
管事想勸阻,霍辭抬手直接打斷。
“王管事,你一直強調本王有多愛她,那本王這一百個妾室如何解釋?本王倒想知道,她江昭昭給了你什麼好處,竟趁著本王失憶聯手誆騙本王,別忘了,本王才是你的主人。”
霍辭說這話時,眼神閃爍了一下,像是在說服自己。
他不肯承認,在看到江昭昭站在烏泱泱一群女人麵前時,心底總有種什麼脫離控製的慌亂感。
可他覺得,自己好不容易穿越一次,就算多深愛江昭昭,也絕不可能隻守著一個死板的大家閨秀。
像如今這樣廣開後宮才是一個穿越人真正應該做的事情。
至於之前府裏一直沒有納妾,定是因為江昭昭善妒!
想到這,他便湧起一抹厭煩。
他轉身對著人群揮手:
“進了王府便不分貴賤,人人平等,明日本王便與你們大婚。”
我深深看了他一眼,這一刻我徹底心死。
我抬手取下指間的戒指丟在地上,這是霍辭在我們大婚時親手為我戴上的。
“你說的不錯,你從未愛過我。”
“如此,霍辭,我們和離。”
“想都別想!”
霍辭突然暴怒,說完,他自己都愣住了。
為自己下意識的占有欲嚇到。
他無端心煩,第一次覺得自己忘記的是很重要的事。
他頓了一下,隨手招來下人:
“將王妃關進院子,沒我的吩咐,不準放出來!”
無論他曾經是否真的愛她,都不重要。
反正這個王府,他說的算。
這些古代的深宅婦人,誰不是這樣過一生的。
左右逃不出他的手掌心。
我不禁嘲諷地笑出聲,徹底看透他的虛偽。
他口口聲聲人人平等,卻在我這處處以夫權壓人。
他的平等,不過是自私的借口罷了。
大婚那日,轟動了整個長安城。
王府要以正妻之禮娶一百房小妾,人人都想看這一遭笑話。
係統再次出聲。
【今天是最後的期限了,您要選擇離開嗎?】
我苦笑。
我倒是想一走了之,去看一看霍辭口中女人也有半邊天的現世。
可我不能。
我不僅僅隻是個為情失意的深宅婦,更是雲夢一族嫡女。
我有我的驕傲體麵,絕不能丟下這一攤笑柄給父親族人便一走了之。
現在,需要先想辦法同霍辭和離。
思索間管事推開我的院門,躬身欲言又止。
“夫人,王爺要您去前院,王爺說,說您若不去,便壓著您去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