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,我真的和江暫行許了三個願望,我要友情,要愛情,要親情。
林千千從來不是貪心的人,隻是這些最基本的東西,她從來都沒有擁有過,如果真的有人能補償給她,那她就不強了。
明明所有人都打著對她好,救贖她的名義肆無忌憚的傷害她。
墜樓,毀容,燒傷,墜海。
無法行走的雙腿,看不見光明的眼睛,甚至變成依靠流食才能繼續活下去的植物人,我就像一個試驗品,用不同的方式,慢慢感受自己的死亡。
「把她推下去。」
「放火吧。」
「把她那張臉給我劃爛。」
「瞎了就瞎了,這樣更好。」
從高空墜落後我成為了連手指都動不了一下的植物人,有一段時間,我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是誰,後來恢複意識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那個攻略者的好感度清空。
火災時吸入大量濃煙導致無法再發出聲音,肺沒日沒夜的疼痛,吐不完的血。
被綁架後毀了整張臉,綁匪手中的刀離我的眼睛隻有兩毫米時,「老板說瞎了就瞎了。」
攻略者電話裏的一句話,我失去了曾經靈氣的雙眼。
無數痛苦的回憶湧上腦海,壓在我心頭,鈍鈍的痛,讓我無法喘息。
我像一葉孤舟,漂浮在黑夜的海中,無論怎麼拚命,都隻能淹沒在無際的黑暗中。
「林千千?」
「醒醒。」
好像有人在叫我,我蹙緊眉頭,努力從夢魘中醒過來,睜開眼,江暫行那張放大的臉近在咫尺,讓我有些失神。
「姐姐,你再不醒我都以為你是故意裝睡想讓我親你了。」江暫行揚著眉,拉長了聲音。
「你是白雪公主我可不是王子。」他貧嘴。
原本鬱鬱的心情一掃而空,我滿臉黑線的給了他一拳,看了眼時間,已經是半夜了,我扶額,沒想到居然睡了這麼久。
「你一直在這?」
江暫行百無聊賴的轉著手裏的車鑰匙扣,努了努嘴,「你說呢?」
「敲半天門都沒動靜,我以為你想不開自殺了。」
所以他是看我做了噩夢,才把我叫醒的?
我第一次近距離仔細的打量他,少年眉眼狂狷,帶了一顆黑色的耳釘,注意到我的目光,他呲牙
「以後別把備用鑰匙放門口牛奶箱裏,獨居女生很不安全。」
我像觸電般看向他,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說出和那個人相同的話了,頭鑽心的疼,但是仍然什麼都想不起來。
「你到底是誰?」我憤憤的看向他,眼神不善,聲音幹澀嘶啞。
江暫行被瞪的一蒙,揉了揉我的腦袋,「我還能是誰?江暫行啊,說好了幫你實現願望的江暫行。」
說著,他一把將我扛起出門,一股腦兒的塞進車裏。
我靠著車窗,感受晚風拂在臉上,車裏放著我最喜歡的歌,昨天剛剛在朋友圈分享過的。
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,江暫行,好像真的不太一樣,這人,有點真誠地過了頭。
可是,這真的不是又一個套路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