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我回到了家裏。
站在門口,家裏的鎖頭換成了密碼鎖。
試了自己的生日和楊子規的生日,還有我們的戀愛紀念日都顯示錯誤。
我心裏有些煩悶,無助地蹲在地上給楊子規發消息。
但是等不來一條回複。
沒過多久,樓道裏麵傳來了女孩清脆的笑聲:
“子規哥你就知道笑我,人家臉都紅了,你可真的太壞了,總拿著我的醜事取笑。”
楊子規爽朗的笑聲響起,他親昵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:
“嬌嬌,哥最喜歡你這種性格好的小姑娘,有情趣啊,不像你嫂子,天天隻知道板著臉,我每天下班對著她那張臉,寧願在公司加班。”
嬌嬌埋怨:“哎呀,哪有你說的哪樣,可別說了,嫂子聽到了又該生氣了。”
兩人說說笑笑的,一起走到我的麵前。
我站起身,目光掃過他們緊挨著的胳膊,心裏難受的像是針紮一樣。
可對上楊子規的眼神,隻能麵無表情地開口:
“密碼是多少?我回不去家了,我給你發了很多條消息為什麼不回話,我等了整整一個小時!”
戀愛的時候,楊子規都是秒回我的消息,就算是在外麵應酬開會,也會提前報備。
沒想到自己穿越到五年之後。
我們之間居然會變得這麼不堪。
身為他妻子的我,不僅不知道家裏的密碼,還要看著他和別的女人調情。
楊子規沒看我,偏過頭衝著嬌嬌指了指:“你去吧,嬌嬌。”
嬌嬌痛快地應了一聲,熟練地輸入了密碼,然後轉頭一臉抱歉地看著我:
“哎呀嫂子真是不好意思,之前幫子規哥哥取西裝的時候,您家鎖頭壞了,然後我叫了開鎖公司的人自作主張換了密碼鎖,您不會生氣吧。”
楊子規在一邊冷哼了一聲:“她氣個屁,早就和她說了,自己年紀大了連個密碼都記不住,和你沒關係。”
嬌嬌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:“才不是呢,嫂子可是985大學畢業呢,和子規哥哥正配,不像我笨笨的,什麼都做不好,隻能靠著子規哥哥照顧。”
我靜靜地看著兩人一唱一和,腦子裏麵忽然冒出了一些不好的記憶。
二十七歲的南離呆在家裏望著窗外,手裏拿著楊子規的外套,上麵有陌生女人的香味和唇印。
我透過回憶看到她目光呆滯。
那雙靈動的眼睛變得枯萎,一滴一滴落下淚來。
我看到她為了外套上的香味和吻痕,質問楊子規。
看到她在爭吵、質問、歇斯底裏地想要一個解釋,一個簡單的解釋。
仿佛楊子規隻要花一點點耐心就能哄好她,哪怕是簡單的一束花一頓燭光晚餐。
她發了瘋地想通過吵鬧換回自己的丈夫,證明自己還被愛著。
隻可惜,楊子規隻覺得她厭煩。
他不愛你的時候,愛就變成了累贅。
我自嘲地笑了笑,原來是這樣。
我看著嬌嬌和楊子規,一字一句地道:
“既然你知道自己沒用,還敢做別人的秘書?”
“家裏沒教過你要有自知之明嗎?”
兩人的談話聲戛然而止,楊子規不悅地看著我,一臉的不讚同:
“怎麼了,公司又不是你的,我才是老板。”
“招聘什麼樣的秘書,我心裏有數。”
是啊,他心裏有數。
楊子規成了大老板,第一件事就是忘本。
我當年為了支持他的夢想,向父母親戚朋友借遍了錢成立設計公司。
創業初期,我們一起住過地下室,一起吃過同一碗泡麵。
記得那年京城的冬天特別冷,外麵洋洋灑灑的飄著雪花,微暗的燈光搖搖晃晃。
楊子規抱著我,溫熱的淚落在我的肩膀,他嗚咽著:
“媳婦,我一定要對你好,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。”
“這是我楊子規欠你的!這是我欠你的!”
那時候我是怎麼做的呢。
我揉了揉他的頭發,甕聲甕氣地道:“那我可記在心裏了,你要是食言,就罰你這輩子都吃不到方便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