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沁紅著眼看著顧淮川,“那我呢?我算什麼?”
他們之間的感情又算什麼?顧淮川明明清楚在她的心裏,小叔不過隻是個稱呼。
她早就將自己托付給了他,薑沁原本想好等這次結束後她便捅破這層窗戶紙,好好和他在一起。
想到這,薑沁不自主的笑了,嘲笑著自己的天真,原來他從未真的想和她有一個家。
顧淮川沉下臉,“我是你小叔,別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
他的語氣很冷,冷到徹底的冰凍了她的心。
“可是你說過,我們之間本就沒有血緣關係......”
“薑沁!”
話沒說話就被打斷,他充滿淩厲的眼神落在薑沁的臉上。
“小鶯今天在這,你差不多夠了!”
薑沁沒再說話,看見顧淮川臉上的慌張,她明白,他是害怕他們之間不幹淨的關係被林雪鶯知道。
他摟著林雪鶯,要走時隻丟下輕輕一句:“我要送雪鶯回家,你自己打車回。”
這是顧淮川第一次為了別人而丟下她,她手腳冰涼再抬頭時眼前已沒了蹤影。
她沒有打車,許是不想那麼早回到那個家,整整走了三個小時,直到腳跟走破。
到家時,顧淮川正坐在沙發上,看見薑沁回來,輕瞥一眼,“回來這麼晚?”
薑沁沒說話,卻被顧淮川一把拉住胳膊,“生氣了?”
他像以往一樣,順勢將薑沁拉入自己的懷裏,輕聲安慰,“別生氣了,就算我有女朋友了,我也會像以前一樣對你的,好嗎?”
看著薑沁沉默,顧淮川順勢靠在她的頸窩,嘴唇靠近著她的皮膚,能感受到他的氣息。
嘴唇碰觸的那一瞬,薑沁從恍惚中抽出神,將顧淮川一把推開。
顧淮川有些詫異,“小沁?”
畢竟這是薑沁第一次拒絕他,他微微一笑,頓時也失去了調戲的韻味。
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,“明天小鶯要搬進來,不該說的話不要說,隻要你乖乖的,我還是會像以前那樣獎勵你,聽懂了嗎?”
薑沁身子微微一顫,第一次覺得這些話從他的口中說出是如此的刺耳。
他們都說顧淮川早就心有所屬,平日不喜看京劇的他,這些天卻來得格外頻繁。
薑沁還天真的以為顧淮川是為了陪她,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都是因為林雪鶯。
第二天一早,天微亮薑沁就被一陣吵鬧聲驚醒。
薑沁穿著睡衣下樓後,第一眼了穿著小香風裙的林雪鶯,她頓時冷下了臉,直到林雪鶯看見了她,“小沁,我們以後就要住一個家裏了,你對我這個嫂嫂多擔待點。”
話落,她就從包裏拿出了一件新的戲服。
“這是我特意找人在國外帶的,不知道你喜不喜歡。”
她將戲服遞在薑沁的眼前,她怔了一秒,陷入了沉思。
再怎麼好的戲服都比不上母親送的那件,剛準備拒絕時,隻見顧淮川皺著眉頭。
“不拿起來看看?這都是小鶯的一片好意,你別辜負了。”
薑沁的手愣了愣,卻在顧淮川的壓迫下拿起了那件戲服。
隻是一瞬,薑沁便感覺有幾根短針紮進了自己的手指中,她疼的立馬放開了衣服。
等到再看自己的手時,十指都流著鮮血,她疼的皺起眉。
“薑沁!你這是做什麼?小鶯好心送你一件戲服,就算不喜歡你也不該直接丟在地上!”
薑沁被吼得愣了神,和顧淮川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,這卻是他第一次對她發脾氣。
她伸出手,剛想開口卻被林雪鶯一把抓住了手,語氣中帶著委屈,“小沁,是我不好,沒選到一個你喜歡的,你別生我的氣,我下次再重新給你買一件好不好?”
說著她帶著一絲哭腔,不管薑沁怎麼用力的抽出手都無法掙脫。
“你放開!”
薑沁的手被按得生疼,疼到無法呼吸,就連一句求助的話都說不出。
她隻能含著淚看著顧淮川,卻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他的冷漠。
“小鶯來到家裏的第一天你就給她難堪?是我平日給你慣壞了?”
“你現在把這件戲服給我重新撿起來,舉著!舉到小鶯滿意為止!”
薑沁一怔,搖了搖頭,“不是,是這個戲服......”
“淮川,這樣對小沁她會不會記恨我啊?”
顧淮川一把拉過林雪鶯,隨後將她摟在懷裏,看著薑沁冷冷道:
“現在開始就該讓她知道誰才是這個家真正的女主人!”
“還不舉?”
他的眼裏不再是溫情似水,更多的就像一頭凶獸,將薑沁生生的活吞。
她抬眸對上林雪鶯的麵孔,那張滿是笑意和嘲諷的麵孔。
她紅著眼看著顧淮川,忍著情緒,“好,我舉。”
忍著痛意她將厚重的戲服重新舉起,一根根的細針紮進她的手裏。
隻要稍微動一下,都是疼痛萬分。
她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,針就像紮入神經,她疼的咬著牙。
整整一個小時,聽著客廳傳來得歡聲笑語,是多麼的刺耳。
每一聲都落在她的心口,這一刻,她多希望自己沒有愛上顧淮川。
她再也不想喜歡他了,太疼了,現在所做的一切,就當是還了這些年的養育之恩。
等到半夜她才開始塗抹著藥,看著自己千瘡百孔的手指,身上的疼都不及心上的萬分之一。
這些傷疤都是顧淮川送給她的,突然紅了眼淚水也從眼角滑落。
她忍著抽泣聲,緩緩地撥去了電話。
“你好,我是薑沁,我要轉劇團,聽說你們團也有全世界巡演,可以帶上我嗎?”
“可以,但你所在的團在國內也是很有知名度的,你確定不會後悔?”
“不會。”
那頭的聲音沉默一瞬,“好,但是我們全國巡演可能得花三年時間,這就證明你三年時間都無法回到家。”
薑沁一怔,輕輕道:“我知道,我已經沒有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