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前,婆婆急性腎衰竭,隻有我的腎源匹配度高達99%。
可我體重不達標,還沒等到移植,她就去世了。
“原來......你一直是這樣想的。”
我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,左手下意識撫上腰間疤痕。
溫如卻在這時安撫周文遠:
“文遠,別太傷心了,隻怪那時我不知道,不然一定會第一個去為阿姨做配型的。”
周文遠當即感動的紅了眼,緊緊攬住她,卻在對上我的視線時轉為洶湧的恨意:
“聽見了嗎?這才叫真心。”
我偏過頭去,淚水無聲滑落,洇開一片深色。
迷迷糊糊中,我好像聽到了瑤瑤的聲音。
"溫姨,你沒事吧?我爸也太不小心了,讓您摔跤。"
“怎麼樣,我故意把我媽支走的計謀高超吧?她還以為我出了什麼事呢,火急火燎的就要去找我......”
“我媽還是太蠢了!她要是知道咱們早就計劃好一起移民國外,還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呢!”
瑤瑤甜甜的嗓音此刻如同冰錐狠狠紮進耳膜,每個字都在我心上剜出一個血窟窿。
我扶著牆壁慢慢蹲下,胃裏一陣翻江倒海。
許是我的動靜太大,終於驚動了病房裏的“一家三口”。
四目相對的瞬間,周瑤眼底閃過一絲慌亂。
隨後馬上又升起怒氣:“真是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!還有完沒完了!”
她如此理直氣壯,以至於連我打滿石膏的手臂都不在意。
周文遠蹙了蹙眉正想解釋,卻被溫如打斷:“你媽也是為了你好......”
周瑤就像突然被觸了逆鱗,尖叫道:“為我好?她隻會用‘為你好’三個字把我捆得喘不過氣!”
我下意識想拉住她,卻被她狠狠一把推開,受傷的手臂撞到牆上,劇痛瞬間竄上太陽穴。
可身體上的疼痛,遠不及接下來那句話來得刺骨:
“我寧願沒有這個媽!”
周文遠的手指微微顫了顫,卻還是追著女兒決絕的背影衝了出去。
溫如摩挲著頸間那條翡翠項鏈,掩唇輕笑:“顧知溪,你可真是個失敗的妻子和母親。”
不,我做得最失敗的,其實是‘顧知溪’。
我從枕頭下摸出那張燙金名片,國際鳥類保護協會的徽標在燈光下閃閃發亮。
“段淮川,我同意你的邀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