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雨季的潮濕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,裹挾著整座城市。細密的雨絲斜斜地拍打著窗欞,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水痕,模糊了外麵灰蒙蒙的天色。
姬夢竹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,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滲血,混合著水珠順著指縫滴落在淺灰色的地毯上,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。
她對著鏡子最後調整了一下發絲,鏡中人眼尾泛紅,鎖骨處的淤青在真絲睡裙領口若隱若現,活脫脫是被暴力摧殘的柔弱妻子。
她站在玄關處,手指輕輕搭在門把手上,深吸一口氣,緩緩拉開房門。門縫剛好留出一個恰到好處的角度,既能讓外麵的人輕易窺見屋內的淩亂,又不會顯得太過刻意。
做完這一切,姬夢竹蜷縮進沙發角落,把膝蓋抱在胸前,像隻受傷的小貓。這個時間點,是申航巡邏回來的必經之路,她早已摸透了新鄰居的作息。
從門口傳來規律的腳步聲,由遠及近。姬夢竹的心臟微微加速,表麵卻強裝鎮定,身體還刻意顫抖了幾下。
防盜門被輕輕推開的瞬間,冷風裹挾著細雨灌進客廳。申航一身警服,額角還掛著未擦淨的汗珠,警徽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。
他原本正準備徑直走過,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虛掩的房門,看到屋內翻倒的花瓶、扯碎的相框,還有蜷縮在沙發的姬夢竹。
申航的腳步頓住,眉頭瞬間擰成一個結。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,然後輕輕推開門,試探著喊了一聲:\"有人嗎?\"
見無人回應,他這才小心翼翼地跨進客廳,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四周。
\"又挨打了?\"申航的聲音低沉,帶著壓抑的怒火。他跨進客廳的動作極輕,仿佛怕驚擾到受驚的小鹿。
姬夢竹渾身劇烈顫抖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疼得眼眶發紅。這是她第無數次在不同男人麵前扮演受害者,每一次都要拿捏好恐懼與隱忍的分寸。
\"申警官,沒事的......是我不小心摔的。\"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,卻在顫抖中帶著恰到好處的倔強。
申航蹲下身,警服上的皮革肩章擦過姬夢竹的膝蓋。他握住她手腕的動作很小心,卻讓姬夢竹瞳孔微微收縮。這個男人的體溫太高了,灼熱得讓她想起被駱瀟掐住脖子時的窒息感。
\"摔的?這看著可不是摔傷的痕跡。\"申航的拇指摩挲著她手腕上交錯的傷痕,指腹的繭子擦過新鮮傷口,\"別騙我,我見過太多家暴的受害者。\"
姬夢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,用另一隻手捂住嘴,指縫間滲出點點血痕。這是今早用針尖刺破牙齦的成果,血腥味在舌尖蔓延,讓她莫名興奮。
\"真的不用麻煩您,盛溢......他隻是工作壓力太大了。\"她垂下頭,長長的睫毛投下陰影,藏住眼底轉瞬即逝的算計。提到\"盛溢\"時,她故意讓聲音發顫,尾音帶著哭腔。
申航的喉結滾動了一下,鬆開她手腕的動作慢得近乎貪戀。他起身時帶起一陣風,刮過姬夢竹腳踝的舊傷,那是上個月用開水燙的,此刻正泛著粉紅的疤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