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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三下午的圖書館總是人滿為患。成毓夢抱著三本厚重的《有機化學》參考書，在書架間穿行。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木地板上，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。她踮起腳尖，試圖夠到最上層那本《分子光譜學》，卻怎麼也差了幾厘米。

\"需要幫忙嗎？\"

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，與此同時，一隻修長的手臂越過她的頭頂，輕鬆取下了那本書。成毓夢轉身，差點撞上來人的胸膛。她後退半步，抬頭對上一雙深邃如潭水的眼睛。

陽光從側麵打在他的臉上，勾勒出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下頜線。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，領口微敞，露出鎖骨的一小截。成毓夢注意到他的睫毛在陽光下幾乎透明，像蝴蝶翅膀一樣輕輕顫動。

\"謝謝。\"她接過書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對方的手背，觸電般地縮了回來。

\"不客氣。\"男生微微一笑，嘴角浮現出一個小小的梨渦，\"你是成軼淩的妹妹吧？我們在櫻花大道見過。\"

成毓夢眨了眨眼，突然想起哥哥前幾天電話裏提到的那個\"突然轉性\"的死對頭。\"你是…褚溢非？\"

\"你哥哥提起過我？\"褚溢非挑了挑眉，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。

\"呃，他說你們最近…\"成毓夢斟酌著用詞，\"化解了一些誤會。\"

褚溢非輕笑出聲，聲音像是大提琴的低鳴：\"是啊，我們發現了彼此不少共同點。\"他指了指她懷裏的書，\"有機化學？我上學期剛選修完這門課，筆記應該還在，如果你需要的話。\"

成毓夢剛要回答，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一個奔跑的學生撞到了她的肩膀，她失去平衡向前栽去。褚溢非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，卻沒能救下那些飛散的書本。《有機化學》重重砸在他的腳背上，他倒吸一口冷氣，卻還是先蹲下身幫她撿書。

\"對不起！\"成毓夢慌忙蹲下，兩人的頭差點撞在一起。

\"沒關係。\"褚溢非把撿起的書遞給她，指尖輕輕拂去封麵上的灰塵，\"圖書館總是這樣，安靜中藏著無數小事故。\"

他從最上麵那本書的夾頁中抽出一張對折的紙：\"這是…\"

\"啊！\"成毓夢一把搶過來，臉頰瞬間漲得通紅。那是她昨晚隨手畫的漫畫，主角正是她哥哥穿著超人披風大戰一個麵目模糊的\"惡龍\"，而那條龍的頭上赫然寫著\"褚溢非\"三個字。

褚溢非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：\"看來你哥哥對我的描述很…生動。\"

\"不是的！這隻是…\"成毓夢急得語無倫次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
\"我很榮幸成為你創作靈感的來源。\"褚溢非站起身準備離開，優雅地拍了拍膝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，\"不過我得說，龍在西方文化中是貪婪的象征，而在東方，它代表著力量和好運。\"

成毓夢抬頭看他，陽光在他身後形成一圈光暈，襯得他像是從神話中走出來的龍太子本人。她突然覺得喉嚨發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