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總算開張了!有肉吃了!”
他咧嘴直樂,仿佛已經看到嫂子和小侄女驚喜的模樣。
處理完兔子,蕭烈擦了擦汗,繼續鑽林子。
可轉悠了半天,愣是沒再碰到什麼活物。
“奇了怪了,”他邊走邊嘀咕,“這山看著挺大,林子也密,怎麼兔子都成精了,知道躲著我?”
又耐著性子找了一個時辰,依舊兩手空空。
“難不成這片兒的獵物都被同行們掃蕩光了?”他自言自語,“還是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,點兒背到家了?”
他靠在一塊大石頭上喘氣,琢磨著要不要換個方向。
忽然,後頸的汗毛猛地炸了起來,一股涼颼颼的感覺順著脊椎往上爬。
“靠,被盯上了!”特種兵的直覺瞬間拉響警報。
蕭烈立刻警覺,麵上卻裝作若無其事,慢悠悠拿起水袋喝水,眼角餘光卻像雷達一樣掃過四周。
他心裏嘀咕,“該不會是碰上大活兒了吧?老虎?熊瞎子?”
他悄悄摸向箭囊,手指撚起一支箭,無聲無息地搭在弓弦上,心裏快速盤算:
“就我這幾根破箭......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啊!得想個法子,詐它一下,看看是何方神聖。”
蕭烈故意踢了踢腳下的石頭,又晃了晃旁邊的灌木叢,製造噪音。
“沙沙沙——”
前方不遠處的矮樹叢果然有了動靜!蕭烈立刻屏住呼吸,死死盯住那裏。
隻見枝葉晃動,一對又圓又亮,還帶著點懵懂的大眼睛從後麵露了出來,緊接著,一個毛茸茸、棕褐色的腦袋探了出來,好奇地歪了歪頭——
“我滴個親娘嘞!”
蕭烈差點把弓丟了,哭笑不得地在心裏哀嚎,“搞半天......是隻傻麅子?!”
那麅子瞅著還挺肥碩,油光水滑的,正瞪著無辜的大眼瞅他呢。
“這傻麅子,可真肥!”
蕭烈眼睛放光,差點沒忍住笑出聲,“今兒個走大運了!撞見這麼個大家夥!”
這麅子肉質鮮美,肥瘦得宜,口感可比兔子強上百倍。
關鍵是,這一隻夠他娘倆美美地吃上好幾天,改善夥食就靠它了!
隻是,蕭烈也知道,這麅子機靈得很,警惕性高得嚇人,跑起來那速度,兔子都得甘拜下風。
想逮住它?難!
“得動動腦子,”蕭烈摸著下巴,小聲嘀咕,“直接射箭肯定不行。隔這麼老遠,眼神再好也難一箭斃命,萬一給它射傷了,那家夥撒腿一跑,我上哪兒追去?白忙活!”
他假裝還在原地歇腳,腦子裏飛快地盤算著:“用箭不行......那用什麼呢?”
“對了!”蕭烈眼睛一亮,差點拍大腿,“我那寶貝家夥!”
他小心翼翼地從布袋裏摸出鐵家夥——捕獸夾,又取出一截結實的繩子。
蕭烈沒急著動手,極有耐心地等著。
果然,那麅子見他半天沒動靜,似乎也失了警惕,甩甩尾巴,慢悠悠地晃回了灌木叢後頭。
蕭烈貓著腰,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,始終保持著安全距離。他發現這麅子似乎總在這一片來回溜達,像是在巡視自己的地盤。
“還是個有固定路線的傻大膽,這就好辦!”
他相中一處兩邊都是密灌木的狹窄通道,地上有清晰的獸蹄印。蕭烈動作飛快地挖了個淺坑,把捕獸夾放進去,用落葉和浮土仔細蓋好,偽裝得天衣無縫。
“完美!”他拍拍手上的土,對自己豎了個大拇指。
找了棵能藏住身形的大樹,蕭烈往後一靠,調整呼吸,目光緊緊鎖定陷阱的方向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日頭都偏了些。
蕭烈紋絲不動,仿佛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。
“這點時間算什麼,”他心裏不屑地撇撇嘴,“想當年在軍營裏埋伏,趴冰臥雪一整天都不帶眨眼的,這才哪兒到哪兒。”
忽然,他耳朵微微一動,捕捉到遠處傳來極輕微的“沙沙”聲。
“來了來了!”
蕭烈精神一振,立刻屏住呼吸,心跳都快了幾分,“小寶貝,快到這裏來!”
隻見那隻麅子果然又溜達回來了,邁著輕巧的步子,邊走邊嗅,豎著耳朵聽動靜,一步三停,小心謹慎得很。
蕭烈的心也跟著它的蹄子起起落落,生怕自己喘氣聲大了驚擾了它。
“乖,慢慢走,對......別東張西望了,腳底下那點玩意兒有啥好看的......快,踩上來......”他緊張得手心冒汗,在心裏碎碎念。
麅子離陷阱越來越近,眼看它一隻前蹄就要踏上那片偽裝好的區域——
“噌!”
那麅子像是嗅到了什麼不對勁的氣息,猛地停下腳步,警惕地抬起頭,兩隻長耳朵呼扇呼扇轉個不停,鼻子用力地抽動著。
“我的小祖宗欸,你就往前挪一步,就一步!”
蕭烈藏在樹後,急得抓心撓肝。那麅子警惕得很,左顧右盼,耳朵抖個不停。
蕭烈屏住呼吸,心都快跳出來了:“動啊!你倒是動啊!再不動,天都要黑了!”
就在蕭烈幾乎要放棄,打算換個地方碰運氣時,那麅子終於試探性地,優雅地(?)邁出了一小步——
“啪!”
“嗷——!”
清脆的機關聲和麅子淒厲的慘叫二重奏響起。捕獸夾的鐵齒死死咬住了它的前腿。
“嘩啦啦——”麅子瘋狂掙紮,刨得土石飛濺,可惜徒勞無功。
“成了!”蕭烈樂得差點蹦起來,一躍而出,弓已拉滿,箭頭閃著寒光,“小樣兒,看你往哪兒跑!”
他瞄準了麅子,正要放箭,手指卻頓住了。
“等等......這家夥腿都被夾住了,跑也跑不了,何必浪費我一支寶貝箭?這箭還得留著打大家夥呢!”
他嘿嘿一笑,收起弓箭,抽出腰間的小刀,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。
麅子見煞星靠近,更是嚇得魂飛魄散,劇烈地顫抖著,眼睛瞪得溜圓,仿佛在說“你不要過來啊”!
“莫怕莫怕,”蕭烈蹲下身,語氣意外地溫和,甚至帶點哄小孩的調調,“很快就好,不疼的。謝謝你啊,你看你長這麼肥,肯定能讓我們美美吃上一頓!”
手起刀落,幹淨利落。溫熱的血噴湧而出。
蕭烈看著它漸漸不動了,才鬆了口氣,拍拍麅子的腦袋:“山神爺保佑,謝你饋贈,下輩子投個好胎,別再這麼傻乎乎地往陷阱裏鑽了。”
他手法嫻熟地開始處理獵物,放血、剝皮,動作麻利。
等把肉都割好裝進布袋,蕭烈一拎,差點閃了腰。
“好家夥!”他齜牙咧嘴地把袋子甩到背上,“你這家夥是吃啥長大的?比石頭還沉!這得有多少斤肉啊!”
雖然累得夠嗆,但蕭烈心裏樂開了花,拍著鼓囊囊的袋子:“發達了發達了!這趟沒白來!夠吃好些天了!”
下山路上蕭烈哼著不成調的小曲,加快了腳步。
“等會兒把肉往嫂子麵前一放,她那眼珠子不得瞪出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