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醒來的喬棲枝懶洋洋地從床上坐起。
她將手機打開,沒有在上麵看到霍寒深的消息,眼中閃過一絲詫異。
難道,霍寒深被她掛斷電話後,決定放過自己了?
想到這,喬棲枝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自從嫁給霍寒深後,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們父子身上,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感受。
直到現在,她才有種又活得像個人的感覺。
隻是......
她環顧四周,總覺得還需要再給自己的房間添一些煙火氣。
腦筋一轉,喬棲枝立刻來到市中心的恒隆商場,這是A市最豪華的商場,也是她曾經最喜歡來的地方。
剛走進商場,喬棲枝就看到曾經最喜歡逛的Hermes專櫃,她下意識看了一眼。
站在門口的店員眼尖地發現喬棲枝身上背的正式Hermes的包包,雖然看上去已經有些磨損,但卻逃不過他的眼睛。
他立刻上前,熱情地拉攔在喬棲枝麵前,綻放自以為是的熱情笑容。
“女士您好,歡迎光臨Hermes,請問有什麼需要幫您的?”
喬棲枝愕然,她明明沒有踏進去,隻是看了一眼。
在荒島這一年,外麵變化這麼大?連門口都算進去了?
隻是,麵對店員熱情的眼睛,她莫名說不出來拒絕的話。
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店員拉進店裏。
“女士您看,這裏是我們新到的款,小羊皮鞣製的,絕對適合您這樣的清冷美女,隻需要配貨五百萬,您就能拿到。”
“這還是全國限量款呢,一共隻有十隻!”
為了表明自己說的是真的,店員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誇張,看著開始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。
如果是以前,喬棲枝或許想都不想就同意了,但現在......
她要考慮和霍寒深離婚後的生存,也要考慮自己設計工作室的投入。
“不好意思,我暫時不需要這個包。”
喬棲枝溫和地笑笑,從真皮沙發上站起來,走到一旁的展櫃,眼睛注視著裏麵的鋼筆。
鋼筆通體漆黑,線條流暢,筆帽上鑲嵌著璀璨的鑽石,在光線的照射下閃耀著迷人的光芒。
“幫我把這支筆包起來吧。”喬棲枝淡淡道。
這款筆她剛開始學設計的時候就買過一支,她的很多草稿都是用那支鋼筆完成的。
隻是後來,鋼筆被霍時摔爛,她也再也沒有打開過自己的畫冊。
她想重新買一支一模一樣的筆,重新開啟她的設計之路。
聽到喬棲枝隻要一支筆,店員揚起的嘴角瞬間耷拉下來,臉上也毫不避諱地帶上不耐。
“小姐,這支筆隻要五萬塊,您確定您隻需要這個麼?”
五萬塊,到他手裏的提成也才幾百,早知道他還不如讓別人接待。
喬棲枝不在意他的白眼,淡定點頭,“隻要這個。”
說完,她自顧自地走向結賬台,沒有理會身後的店員。
很快,店員帶著鋼筆和臭臉走過來,聲音中的熱情不再。
“五萬,現金還是刷卡。”
“刷卡。”喬棲枝從錢包中取出銀行卡,交到店員手中。
店員撇了撇嘴,接過卡,在pos機上刷了一下,看清上麵的字後,臉上立刻帶上鄙夷。
“小姐,您的卡可用餘額不足哦。”
喬棲枝愕然,換了張卡,“這個呢?”
然而,把錢包中所有卡都試了個遍,都沒能刷出來一分錢。
她意識到,她的卡很有可能是被霍寒深給凍結了。
“不是吧小姐,我還以為你是真清高,不喜歡包包,原來是壓根沒錢買啊!”
店員脫口而出的譏諷讓周圍的人都看過來,甚至有人開始竊竊私語。
見狀,他眼中更加得意,不管不顧地繼續說著。
“小姐,要是沒錢呢,就不要來我們店裏啦,就算是五萬塊的鋼筆,也可能是你一輩子都買不到的啦。”
“還有哦,你肩膀上這款是我們前幾年的花色,您買盜版我們可以理解,但是您還是不要背著它來我們這裏招搖吧。”
喬棲枝直直地看著店員,心中一陣複雜。
要是以前,她一定會據理力爭,但是荒島的那一年早已磨平了她的性子,她如今隻想趕快離開。
奈何,店員從收款台走出來,擋在她離開的方向。
周圍人議論的聲音傳來,仿佛帶著尖刺。
“小姑娘年紀輕輕的,怎麼就買假貨呢,這種店進不來就別進啊!”
“哎呀,說不定是傍大款失敗了,你看她穿得衣服看上去也不便宜呢。”
“那可說不定,衣服沒準也是假貨呢!”
這些聲音如洶湧的海水一般,快要將喬棲枝淹沒。
她仿佛回到了那個差點被淹沒的晚上,連呼吸都十分艱難。
隻能無助地後退。
直到,她的背後碰到一處寬厚的溫熱。
“陸......陸總?”喬棲枝的大腦頓時恢複清明。
站在她身後的陸青嶼挑眉,似是和她打了聲招呼。
隨後,他看向店員,眼中帶了冷意,“我倒是沒想到,我們商場的員工,什麼時候成了正義判官?”
看到陸青嶼,店員臉上的高傲也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白。
“陸總,我......我不是!”店員擺手,慌不擇路地指向喬棲枝。
“是她,是她沒錢還充大頭,耽誤店裏其他的顧客,我才......”
陸青嶼“嗬”了一聲,上前一步。
“你當監控是死的?”
一句話,讓店員目眥俱裂。
“和喬小姐道歉。”陸青嶼的聲音冷冷響起,讓店員渾身一哆嗦。
聽到陸青嶼竟然知道那女人姓什麼,店員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得罪了一個什麼大人物,連忙朝著喬棲枝狠狠鞠了一躬。
“對不起喬小姐,是我鬼迷心竅,是我有眼不識泰山,是我狗眼看人低!”
“您大人不記小人過,別和我一般見識好不好?”
喬棲枝不自覺後退一步,下意識看向陸青嶼。
撞進他含笑的眸子,心猛空了一下。
這人是怎麼回事?是在給她出氣?
還是擔心她散播一些他們公司的負麵消息?
她當然趨向後者,畢竟,陸家的麵子功夫在業界都十分響亮。
“既然他道歉了,那這件事情就過去吧。”
這裏好多人看著,她渾身不自在,隻想快點離開。
陸青嶼聞言,視線從喬棲枝的身上挪開,放在店員身上,眼神恢複冰冷。
“既然喬小姐求情,那你就不用被辭退了,隻是,你今年的績效都別想要了。”
說完,他轉頭,看向喬棲枝。
“喬小姐,我這個處理方式您還滿意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