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棲枝深吸一口氣,視線落在桌子上的蛋糕上,她神色緊了緊。
蛋糕上灑著花生碎,霍時對花生過敏。
她皺了皺眉,還是開口:“小時,這蛋糕你不能吃,你對花生過敏......”
“嫂子,你要是不喜歡小時給我過生日可以直說,沒必要編這些借口......”許素素羞紅了臉,“故意讓我難堪。”
看見許素素受委屈,霍時立刻皺起眉:“喬女士,你真是愛管天管地,一來就開始囉嗦了,我怎麼不知道我自己花生過敏?”
喬棲枝啞口無言。
他不知道,當然是因為在小時候她發現他花生過敏之後,就再也沒有讓他接觸過了!
霍時見她不說話,示威一般地狠狠咬了一口蛋糕上的花生碎。
“我這不是沒事嗎?”
喬棲枝幾乎要被氣笑了。
她隻覺得氣血翻湧,心裏又冷又氣。
“如你所願,我不會管你了。以後你想吃什麼,都隨便你。”喬棲枝神色平靜,語氣挺淡,把頭轉向許素素,“許小姐,我再送你一個生日禮物怎麼樣?”
許素素愣了一下,下意識看了一眼霍寒深,神色怯生生的:“嫂子,你要送我什麼?”
後者擰眉,把她牢牢護在身後。
看著他們防備的架勢,喬棲枝突然覺得心頭一片疲憊。
“既然我的丈夫和兒子都不滿意我,那我就把這個霍太太的位置送給你,怎麼樣?”
強扭的瓜不甜,她早該想清楚了。
霍寒深猛地冷了臉,眉頭皺得死緊:“你什麼意思?”
“這個霍太太,我不當了,成全你們!”喬棲枝冷笑道。
什麼兒子丈夫,她統統不要了!
聽見她的話,許素素委屈得直掉眼淚:“嫂子,我跟霍哥哥從小一起長大,要是有什麼早就有了,你這麼說,是在羞辱我們純潔的感情!”
“喬女士,你這是在雌競!”就連霍時也憤憤不平道,“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汙蔑幹媽!你是何居心!”
喬棲枝沒回他的話,隻是垂下眸子,忽地笑了一下:“離婚協議,我會讓人擬好送過來。”
“喬棲枝,你又在鬧什麼?”霍寒深眸子愈發森冷,“你還沒在荒島待夠,現在還不知錯?”
冰冷的話刺得喬棲枝冷笑一聲。
她待夠了啊!
荒島蛇蟻遍布,到了晚上,野獸環伺。
霍家給她的物資根本不夠。
為了活下去,她啃樹皮,吃樹根,幾乎成了野人!
從期待霍寒深接她,到徹底心死,隻用了短短不到一年。
就是因為待夠了,所以才要離婚。
她語氣挺淡,臉上帶著諷刺:“我最大的錯,就是老老實實被你們霍家壓榨。”
“離婚協議,記得簽。”
說完,沒再理會他們的表情,喬棲枝轉身就走。
就因為霍寒深救過她一命,她就死心塌地愛了他這麼多年。
沒想到,後來陰差陽錯和他發生關係,懷孕後,他們奉子成婚。
她以為她的暗戀修成正果,結果是她地獄的開始。
之後,她兢兢業業為了霍家八年,付出太多太多。
這一次,她要為自己活!
......
喬棲枝走後,室內一片寂靜。
半晌,許素素抽泣出聲:“都是我不好,霍哥哥,我知道你隻把我當妹妹......我們怎麼可能呢,你快去哄嫂子吧。”
霍寒深眉頭微微一皺:“沒必要,任憑她鬧。”
“就是啊,素素別難過了,當年誰不知道她靠著懷孕好不容易上位,現在怎麼舍得離婚呢?”另一個好友附和。
許素素小聲道:“你瞎說什麼,小時還在呢!”
“我早就知道了。”霍時拍拍胸脯,“之前的事,喬女士非常不道德。她現在無非就是老黃瓜刷綠漆,要吸引我爸的注意,幹媽你別太自責了,過兩天她就主動認錯啦!”
眾人紛紛附和。
不多時,客廳重新恢複熱鬧。
霍時靠在許素素身邊,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脖子。
心裏有些不習慣。
他知道,這個玉佩還挺貴重的。
但那又怎麼樣,喬女士做錯了,就該給幹媽賠禮道歉。
至於他的玉佩......
過兩天再讓喬女士給自己買一個吧。
反正她是他媽媽,總不會因為這個事跟自己生氣!
......
從霍家走出來,沒多久就下起了大雨。
喬棲枝歎了一口氣,心裏卻十分平靜。
一年的荒島時光,早就把她的愛意消磨幹淨了。
提出離婚,她反而鬆了一口氣。
身後,一輛卡宴穿過雨幕,猛地停在了她旁邊。
車窗搖下,露出一張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臉。
陸青嶼。
和霍寒深素來不對付的死對頭。
見她不說話,男人衝著她不鹹不淡地挑眉,一雙鳳眸裏滿是笑意,聲音懶懶散散:“霍太太?載你一程?”
這三個字被他咬得格外奇怪,喬棲枝甚至聽出了兩分陰陽怪氣。
奇怪的語氣讓她皺了皺眉。
她和陸青嶼不熟。
母親改嫁前,她和陸青嶼住在一個別墅區。
小時候有過交集,但後來喬家敗落,父親去世,母親改嫁,她就再也沒見過他。
之後嫁給霍寒深,發現他是霍寒深的死對頭,兩人更沒什麼交流了。
喬棲枝本想拒絕,但雨越下越大,霍家又在別墅區,根本沒辦法打車。
心一橫,她報了個她婚前小公寓的地址,上了陸青嶼的車。
車上暖氣開得很足,陸青嶼聲音慵懶,似笑非笑地開口:“霍寒深可真不是個好丈夫,下著大雨,竟然都不送你。”
語氣十分陰陽怪氣。
他就這麼討厭霍寒深?
喬棲枝垂下眸子,語氣平靜:“別把我和他扯一起了,我們就要離婚了。”
車內寂靜一片。
半晌,男人放緩了車速,透過後視鏡和她對視。
一雙鳳眸裏掛著一絲涼薄的笑。
他聲音有些輕鬆,高了一個度:“離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