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
高考出分成績當天，媽媽要為我和養妹一起辦一個升學宴。

結果卻宣布要我和養妹抽簽去上大學。

抽中的人去上大學，而落選的人要回鄉下養豬。

她痛心疾首的看著我：

“小雨，你也要體會媽媽的不容易，自從你爸爸走了之後，我一個人拉扯你們兩個不容易，你要懂事！”

她一麵假惺惺地擦著並不存在的眼淚，一麵衝養妹使眼色：

“媽媽也不希望大家覺得我會偏心你，收養了小鳳又不給她上學的機會，這樣的抽簽是最公平公正的了。”

可當我抽到讀書二字後，還沒來得及高興，我媽又讓我跟妹妹交換。

“小雨，你沒有學習的天賦，也考不上大學。”

“要不然，你把這個機會讓給妹妹吧。”

我冷笑了一聲，語氣自信道：

“我的確不擅長學習，但考上一個大學，還是綽綽有餘的！”

…

0

聽到這句話，首先是養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。

“姐姐，不是我說你，平時幾科成績加在一起兩百多分，能上什麼大學啊？“

周圍親戚聽了也紛紛竊竊私語。

“是啊，小鳳這孩子，從小成績就不錯的，小雨嘛，就…“

“哎，就是的說，以前挺機靈的一個孩子，也不知道怎麼了，成績變得那麼差。”

我媽歎了一口氣，走到我的麵前祈求般地看著我：

“以你的成績，上一個民辦二本就頂天了。“

“小雨，你就聽媽這一次，把機會讓給小鳳，小鳳以後有出息了，也報答你的不是嗎？“

我不語，隻覺得很可笑。

展鳳是媽媽白月光的女兒，白月光死後就把展鳳托付給了我媽。

自從展鳳來到我家裏之後，她就獲得了我媽全部的注意和寵愛。

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，每次我想開口要點東西，哪怕是最便宜的零嘴，都會收到媽媽的嗬斥：

“就知道吃，家裏是沒讓你吃飽飯嗎，整天想著這些垃圾食品！“

直到今天，我和展鳳在一起，她穿的是一件四位數的小禮服，而我身上則是媽媽穿剩下來的體恤衫。

“什麼叫別的小朋友都有，展雨，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虛榮了，你去讀書是為了和別人比較這些的嗎？“

我深吸一口氣，讓自己從痛苦的回憶裏剝離出來。

我看向我媽，開始試著協商：

“媽。要不這樣吧，您讓我和展鳳一起去上大學，我的學費自己出，不用您操心，這樣可以嗎？“

聽著我的話，我媽臉上出現了一絲猶豫。

展鳳這時卻在邊上無辜地開口：

“姐姐，你怎麼自己出學費啊，不會是要借助學貸吧？到時候還不起，還不是得讓媽媽你還！“

說完，她撒嬌地拉了拉我媽的袖子。

我媽原本還有一些動容的神情立刻轉換為了厭惡和冷漠。

她看著我，語氣裏是失望：

“小雨，你幹嘛這麼倔強呢？你本來就不是讀書的料子，為了和你妹妹爭寵你真的就要害我們一家陷入水深火熱嗎？“

我心裏忍不住地苦笑。

本來就是她提出抽簽上大學的，這會兒我抽中了上大學的簽，他們又各種理由逼迫我。

“媽，就算退一萬步來講，我不去上大學，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去養豬呢，我可以去大城市打工的。“

聽到我這句話，我媽立刻緊張地打斷了我：

“不行，留下來的那個就是要回老家養豬”。“

“我年紀大了，總希望 有一個孩子在身邊陪著，照顧我。“

“小雨 ，你也不要看不起養豬的，這年頭很多名校畢業的大學生都回村養豬創業呢！“

今天宴請的都是我媽這邊的親戚，聽了我媽的話之後也紛紛附和：

“是啊，小雨，這年頭養豬也不錯，就業那麼苦難，你別瞎折騰了。“

“我們鄉村口的老王家的兒子不就是靠著養豬致富了媽，今年還 蓋了兩層的小洋樓呢。”

我看著七嘴八舌說著養豬有多好的親戚，冷笑著反問：

“孫爺爺，您孫子今年高三，聽說成績不大好啊，要不您讓他我去養豬吧？“

“王嬸，你女兒去年剛剛考上大專，要不也喊回來，大家一起養豬致富？“

被我點名的親戚一個個麵色難看地閉了嘴。

正當我還想諷刺幾句的時候，媽媽憤怒的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：

“住嘴！展雨，你怎麼和長輩說話的，那麼多年的書念到狗肚子裏麵去了嗎！“

這種話我已經聽了無數遍，心臟早己經痛到麻木。

我笑著看向眼前的這個我喊了十幾年媽媽的女人：

“媽，我讀書沒讀到狗肚子，但是可能要到豬的肚子裏去了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