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鐘挽月也撐不住了。
黑暗席卷意識前,她聽見了自己心跳漸止的聲音。
又好像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。
......
再醒來時,鐘挽月趴在閨房裏。
“小姐!”茯苓撲到床邊,哭得雙肩發抖。
“五殿下這次真的過了!您可是從小就很怕疼的......”
鐘挽月感覺到背部傳來的火辣辣,疼得她指尖青白。
“裴承煜呢?”
“皇上讓他回宮...他自請受三十軍棍,向您賠罪,結果被皇上杖責了板子,關了禁閉。”
茯苓抽噎著。
“可把您傷成這樣,賠罪又有何用!”
她哭著握住鐘挽月的手。
“小姐,算奴婢求您了,別再念著他了...他為了二小姐還試圖逃出禁閉,您何必...”
鐘挽月閉上眼,輕聲道。
“茯苓,剛剛是不是有人來救了我。”
話音未落,房門‘吱呀’一聲被推開。
是裴承煜。
他果真逃了禁閉。
“昨日打你是我的不對,我也受了父皇的懲罰了。”
他頓了頓,眸光如霜。
“隻希望鐘大小姐莫要再為難婷婷,不要因為我打了你,而遷怒到她身上。”
“她體弱,受不得驚嚇。”
鐘挽月盯著他裝模作樣的姿態,忽然輕笑出聲。
“你當真要護著她?”
“是。”裴承煜回答得幹脆。
“那你就沒有查過那些謠言,或許是鐘婷婷在自導自演呢?”
裴承煜沉默良久,才道。
“絕不可能,我信此事與她無關。”
裴承煜的回答像淬了毒的銀針,紮得她眼眶發燙。
恰在此時,侍衛匆匆來報。
“皇子,二小姐她又暈過去了!”
裴承煜神色驟變,轉身便離開。
他離去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回廊的盡頭。
鐘挽月望著空蕩蕩的房門,喃喃道。
“裴承煜,你會後悔的。”
——
沒過幾日,鐘婷婷生辰到了。
她雖是府裏的二小姐,但因她生母害死了嫡母。
所以一直不被父親喜歡。
府裏就連下人把她當空氣對待。
所以生辰時並沒有人為她大辦特辦。
上一世,鐘挽月知道過去的事與她無關。
待她也還算不錯。
結果卻是被她背叛和毒害。
更沒想到的是,她也重生了。
似乎還想早早在自己麵前戳破和裴承煜的那層紙。
這不,今天生辰。
裴承煜為她在丞相府裏設宴擺席。
還邀請了各大世家的小姐公子前來,給鐘婷婷撐撐場麵。
連平陽公主和安陽郡主也來了。
不過裏麵,大部分都是和鐘挽月交好的人。
一進丞相府,他們便圍著鐘挽月轉。
宴會的主人公被冷落,狠狠的瞪著那邊,又無可奈何。
“聽說你前幾日挨了一頓毒打?誰啊?傷得嚴不嚴重?你父親不是一向最疼你嗎,怎麼還受了欺負了?”
有人拉著鐘挽月問。
她笑了笑,說。
“沒什麼,一點小人作祟罷了,不用理會。”
“什麼沒什麼啊!自從你八歲那年,在元宵節掉進沙湖裏後,落下病根,身子骨就越來越弱!”
“是啊,吹點風都會受寒,被人打了就更不用說了......”
‘哐當!’
裴承煜手裏的茶盞突然掉落,他猛地抬頭看向鐘挽月。
眼底有些不可置信。
怎麼會這麼巧?
算起來,她八歲那年,自己也是在元宵那次落的水。
而一旁的鐘婷婷臉色發白,攥著帕子的手微微發抖。
鐘挽月注意到他們的異常,又看到了她的小動作。
忽然明白了什麼,嘴角勾起一抹弧度。
“那次啊,說起來也是為了救......”
鐘婷婷突然扶住額頭,嬌弱道。
“煜哥哥,我胃部還有些疼痛,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...”
話音未落便軟軟倒下。
裴承煜立刻將她抱起:“我這就帶你去找太醫治好!”
鐘挽月笑著搖頭。
這鐘婷婷,還是隻會用這些伎倆。
看來當初,她知道自己救了裴承煜。
卻仍敢冒然隱瞞和欺騙,否則剛剛他們的隨口一提。
她怎麼就心虛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