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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重重點頭，生怕晚一秒他會後悔。

就在這時，門外傳來他工友焦急的聲音。

“宋哥快去看看吧，大嫂子說她被囡囡衝撞的肚子疼。”

工友推門而入，看到我也在，尷尬地笑了笑。

“嫂子也在啊，看來是我搞錯了。我馬上就走。”

自從囡囡死後，我們再也沒有過那事。

嫁給他的這些年，我自認有過心動，也全心全意跟他過日子。

可到頭來，我這個打了結婚證的，卻隻是個小嫂子。

宋保國沒有動，神色卻是掩蓋不住的緊張。

“她...我去看看。”

說著起身就往外走。

我本不欲跟他們糾纏，可郭婉香打著囡囡的幌子，我卻不得不去。

郭婉香捂著肚子，哎呦哎呦地叫喚著。

見到宋保國來，下意識伸手。

“保國哥，我剛剛看到囡囡了。我想勸她回家別讓你擔心，可是囡囡說她的爹根本就不是你。”

“還跑過來撞我，你說這是不是江穗姐看不得你對我這麼好，故意教她的呀？我的肚子好疼啊保國哥。”

宋保國三步並做兩步，上前一把將郭婉香抱在懷裏。

“怎麼樣，傷到哪裏沒有？我就說她沒死。”

“我家還藏了幾袋子麥乳精，我現在就給你拿過來。”

剛剛說過要跟她保持距離，轉眼便煙消雲散。

她的挑釁作踐我都能忍，可我不能讓她這般汙蔑囡囡。

我嘲諷：“你說你見到囡囡了？人都死了你在哪裏見到的？墓地？”

“當初你跟宋保國溺死囡囡還不夠，現在還要往我死掉的女兒身上潑臟水，要是早知道你們搞破鞋，當初我就不該嫁過來。”

現場還有不少看熱鬧的鄉親，一聽這話，看二人的眼神都不對。

郭婉香眼神慌亂，宋保國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狠狠給了我一巴掌。

“那是我幹妹，我這個當兄長的愛護妹妹，怎麼到你嘴裏就這麼難聽？要是再讓我聽到你亂說話，我打死你和那個丫頭片子！”

我被扇倒在地，昏昏沉沉的，聽不太清楚。

大隊長卻敏銳地捕捉到信息。

“現在可不行重男輕女這一套，要是你們真的溺死了囡囡，是要被抓去槍斃的。”

郭婉香和宋保國的眼裏閃過一絲不自然。

“她汙蔑！我就是看到囡囡了！”

宋保國一咬牙，點頭。

“我早上見過，是囡囡跑哪裏去玩了。大隊長就別瞎猜了。”

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宋保國。

早上，他明明哪裏都沒去，怎麼可能見過囡囡？

郭婉香挑釁地看著我。

“江穗姐你也太不會教孩子了吧？囡囡又醜又沒禮貌，身上一股窮酸氣，這樣的女兒送給我我都不要。”

看著她得意的樣子，想到囡囡到死還要被汙蔑，我隻覺氣血上湧。

你可以汙蔑我。

但是不能汙蔑我的女兒。

我的囡囡，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兒。

我用盡全力去推搡她，卻被宋保國攔住。

“你發什麼瘋！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事你賠得起嗎？”

我看著她一字一句。

“你不是說囡囡衝撞了你嗎？我們現在就去開棺驗屍，要是有，你下跪給囡囡道歉，我跟宋保國打離婚證，我要告你和宋保國這對奸夫淫婦，害死我的女兒。”

郭婉香不甘示弱地挺著肚子。

“好，要是沒有，你就帶高帽子走一步扇自己一巴掌，說你江穗是個爛貨，你生的女兒也是個爛貨！”

周圍人浩浩蕩蕩地前往墓地。

一抔抔土被挖開，小小的草席中，麵黃肌瘦的囡囡赫然躺在裏麵。

郭婉香麵色蒼白扭頭吐了出來。

宋保國不敢置信地看著草席裏的女兒，愣愣地上前，顫抖著手探了下鼻息。

隨後跌坐到地上，喃喃自語。

“死了，囡囡...真的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