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眼睛瞬間赤紅,摸向腰間防身的柴刀。
周婉清立刻警覺地擋在了他麵前。
“天宇,你冷靜點,現在回頭還來得及。”她的聲音裏帶著懇求。
江遏雲卻悠閑地靠在床上,挑眉從抽屜裏拿出一遝信件,指尖輕輕撫過信封邊緣。
他抽出一封,故意放慢語調讀了起來:
“周女士:展信安。
昨天下夜班,看見你還在擺攤賣涼麵。
衣服底下就穿件薄毛衣,冷得哆嗦。
今天我托張嬸熬了薑茶,放在你的攤子旁邊,保溫桶裏,標簽寫著你名字。”
“原來你們是這麼認識的。”他輕笑著,眼裏閃爍著玩味。
我的視線無法從那些信件上移開。
那是我最私密的心事,是年少時不敢宣之於口的愛戀。
如今卻被這樣隨意翻閱,毫無尊重地展示著。一股怒火從胸口直衝腦門。
“閉嘴!把信放下!”我幾步衝上前,周婉清卻用盡全力攔住我。
“你冷靜點!”她雙手抵在我胸前,眼裏帶著懇求與失望,“天宇,你這是幹什麼?這些年你已經夠讓人失望的了!”
江遏雲不以為然地笑笑,悠閑地抽出另一封信。
“我還以為你隻是單純看上了婉清的美貌,沒想到你還挺熱心的。”
他故意用那種輕佻的語氣繼續念道:“周女士,昨夜下雨,擔心你回家路上濕了鞋。我在大門口等了兩小時,隻為送你一把傘......”
“夠了!”我怒吼著,感覺手臂上的青筋都要爆裂。
那些文字承載著我最真摯的情感,此刻卻成了他嘲弄的工具。
“天宇!”周婉清聲音陡然提高,“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!江總隻是在說事實,是你把這些信都留在了房間裏,那就是拿來看的!”
江遏雲得意地靠在床上,像個勝利者般俯視著我們之間的爭執。
“婉清說得對,這裏的東西我想看什麼都行。說實話,我挺佩服你的,追個女人這麼久,還真追到手了。隻是......”
他的目光在我和周婉清之間遊移,最後意有所指地停在她身上,“現在她是我的人了,你明白嗎?”
一陣眩暈襲來,我看到周婉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。
但她沒有反駁,隻是低下了頭。
“江總,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,請不要再提了。”
她輕聲說道,卻依然站在我們之間,像一堵無形的牆。
我深吸一口氣,拚命壓抑著體內燃燒的怒火。
“周婉清,你真的要維護這種人嗎?”
“天宇!”她猛地轉身麵對我,眼中閃爍著淚光,“你是成年人了,不要任性!你知道我為了這份工作付出了什麼嗎?”
如果不是有彈幕,我還真被她騙了。
此時我已知道,她家裏非常有錢,江遏雲不過是她包養的對象罷了。這場戲演給誰看?
江遏雲滿意地欣賞著這一切,指尖輕輕敲擊著那些信件。
“嘖嘖,真是令人感動。韓天宇,你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,或者......”他故意拖長聲調,眼裏閃著惡意的光芒,“跪下來求我,我可以考慮讓你留下來,繼續看著你的周女士......跟我在一起。”
我握緊了拳頭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卻感覺不到疼痛。
江遏雲忽然笑了起來,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。
“其實那天......我也在的啊。”
他輕聲說,“就是你媽媽死的那天,我們都在。”
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擊中我的頭骨。
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太陽穴蔓延開來。
“你說什麼?”
九個月前,我媽去世成了我心中永遠的遺憾。
她在鄉下獨居,修整瓦房時不慎摔下,房子不高,卻偏偏腰部撞在了石頭上。
當時我無法趕回,請了護工,還特地拜托周婉清幫我照看。
她答應了,我也信任她。
可媽媽得知自己可能癱瘓後,怕連累我,先是謊稱出院回家,然後......選擇了喝藥。
江遏雲的笑容在我眼中變得猙獰起來:“當時我們在隔壁房間,玩得很歡哦。”
我眼前一陣發黑,憤怒如同沸騰的岩漿在血管中奔湧。
周婉清終於慌了神,她大喊:“遏雲,夠了別說了!”
江遏雲卻對我做了一個下流的手勢,臉上帶著輕蔑的笑。“死舔狗,全家都該死。”
那一刻,我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:不顧一切,殺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