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晚,我收到了人力總監的消息。
薑北望這次臨時的出行並沒有請假。
擅離崗位多日,嚴重曠工,他跟進的項目進度停滯。
部門領導極度不滿,要求裁員。
人力總監是我深交多年的好友。
她早就發現了我和薑北望的不尋常。
秦屹在嬰兒床裏熟睡。
滿屋的奶香漫過鼻尖。
蘇黎又發了朋友圈。
“薑大廚的手藝就是杠杠的。”
我沉默著點了不再查看此人的朋友圈。
“就按正常裁員流程走吧。”
這事也該做一個了結了。
我將薑北望和蘇黎的聊天記錄、以及蘇黎的朋友圈截圖統統發給了薑北望,隨後拉黑。
窗外星星閃爍。
嬰兒小小的鼾聲作陪。
我也該享受五個月的假期了。
蘇黎半夜想吃炸雞。
薑北望睡眼惺忪點開外賣軟件,指紋支付的瞬間,屏幕跳出提示:您的親密付已被關閉。
"怎麼回事?" 他下意識地刷新頁麵。
秦皎從來不管他花多少錢。
雖然他的工資卡上交,可每個月他花的或許比原本的工資還要多。
他胡亂劃著手機,心裏暗罵支付寶係統故障。
直到點開賬單明細。
陡然間,他瞳孔驟縮。
迪拜成人用品店的消費記錄,赫然在列。
53元的金額旁,消費時間顯示著秦皎生產當天。
他猛地將趴在肩頭的蘇黎扯開。
顧不上蘇黎不滿的抱怨。
他盯著手機屏保上秦皎拿著B超單的笑臉,喉結上下滾動。
怕什麼?
秦皎最識大體,從來不耍脾氣。
即便看到自己和女同事一起吃飯,她也覺得是正常社交。
就連蘇黎,他說是女兄弟,秦皎就相信了。
他安慰著自己。
秦皎這麼好糊弄的性子,不過是筆糊塗賬,編個隨便什麼理由,她肯定又像以前那樣,溫聲說沒關係。
可當他顫抖著手點開秦皎的對話框,看到的是自己與蘇黎的露骨對話。
那句 “要不是你不肯生,我至於找這麼個老女人生孩子嗎” 的回複,就這麼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的眼前。
所以在他收拾行李奔赴迪拜前,秦皎就已經洞穿了所有不堪。
他胡亂抓過沙發上的外套。
薑北望心裏還殘存著一絲僥幸。
姐姐還願意生下他的孩子,怎麼會真的計較?
她向來懂事,不會像那些哭哭啼啼的小姑娘。
手指在屏幕上飛速滑動:“姐姐我現在回來。”
蘇黎不滿地嘟囔,伸手又要纏上來。
濃鬱的酒氣熏得他下意識皺眉。
秦皎從不這樣。
以前為了應酬,她也免不了觥籌交錯。
懷孕後,她推了無數個宴請,生生損失了千萬的訂單。
隻為能替他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。
他推開了蘇黎。
卻低頭聞到了自己身上沾染的味道。
月嫂的話在耳邊響起。
“寶寶聞不得刺激性氣味”
他轉身衝進衣帽間翻找幹淨衣服。
衣帽間雜亂不堪,衣服混亂地扔的到處都是。
秦皎有潔癖。
衣服嚴格按照季節、長短擺放。
每件衣服都帶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。
而現在他連一件幹淨的衣服都找不到。
他有些煩躁地尋找著,
但在瞥見微信界麵時,
動作卻是驟然停下。
消息旁紅色的感歎號,讓薑北望心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