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陰陽家聖女,體質特殊,與我雙修可以延年益壽。
前世,齊賜娶我作為皇後,我們互相扶持,王朝百年不朽。
原以為恩愛了一輩子。
可重來一世,他卻在殿前當眾駁回陰陽家長老要把我獻給他的提議,目光譏諷。
“朕本就萬歲,你們這些江湖邪門歪道,全部刻上奴印流放邊疆,此生不得踏入齊國半步!”
我頭戴枷鎖,血染囚衣被趕出都城那日,他十裏紅妝,鳳冠霞帔迎娶了原本會嫁給紈絝懸梁自盡的表妹。
我也終於明白,上輩子他臨終前提下的那句遺詩是何意思。
擁萬裏江山,享無邊孤單。
我從來,不是他心中所愛。
七年後,諸侯大會再見。
齊賜皺眉輕嘲:“陰曦雨,你對我還真是賊心不死,誰給你的膽子混進來的?”
我看出他命不久矣,不想計較,轉頭揪住貪玩的兒子教訓。
他卻瘋了似的,扣緊我手腕質問:
“這個孩子是誰?你怎麼可以背著我嫁給別人!”
......
和齊賜重逢,是在地處三國交界的武陵城。
他穿著錦衣玉袍,攬腰抱起楚悠然,一步步走上台階。
周圍驚呼一片。
“那是齊國國君?”
“他果然如傳聞裏說的那樣疼愛皇後,連這幾階石梯也不舍得讓她爬。”
直到宴席軟榻近在咫尺,齊賜才將懷中柔弱無骨的美人輕輕放下。
“陛下,這麼多人看著呢,害不害臊。”
楚悠然臉頰浮現紅暈,眼底的得意驕傲卻藏不住。
齊賜寵溺一笑,“還不是怕你累著。”
我在遠處安靜瞧著,恍惚間想起前世。
有一次,齊賜大病昏迷,我去菩提寺跪了九百九十九階梯,為他親自祈福。
當晚他果然順利轉醒,得知此事,卻皺眉淡聲道:
“皇後有心了,以後不必再做這些無用事。”
我以為這就是齊賜對我的關心,隻是他不善言辭表達。
如今才見親眼識到,他真正關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。
我平靜移開視線。
三千裏流放路,早已讓我對他徹底死心。
本不想再和齊賜扯上任何交集,卻在轉身的刹那,還是和他有了目光交接。
那個瞬間,男人明顯一愣。
他轉頭命令了什麼,幾個齊國侍衛很快找到我,將我押送到他跟前。
“放開!”我低聲嗬斥,“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?”
“——陰曦雨。”
齊賜準確念出了我的名字,眼神嘲諷,“居然真的是你。”
闊別七年,他眉眼的輕狂不改,還是這樣高高在上。
我偏開頭,語氣淡漠:“國君認錯人了。”
齊賜伸出手,掐住我的下巴,生生將我的臉掰回來被迫和他對視。
他力道很大,我甚至能聽見骨頭發出輕微的響聲,令人牙酸。
我越痛苦,他越使勁,明擺著要給我教訓。
然後嗤笑一聲:“你這張臉,我可忘不了。”
旁邊的楚悠然有些吃味地喊道:“陛下~”
齊賜鬆開我,像是碰過什麼臟東西似的,拿帕子細致地擦著修長手指。
“七年前,你妄圖爬上龍床勾引我失敗,居然編出什麼跟你雙修就能延年益壽的鬼話?”
“所謂陰陽家聖女,也不過是個放.浪的蕩.婦,下賤不堪。”
我下意識蹙眉。
既然他存心找我的麻煩,再假裝不認識已經沒有意義。
“這裏不是齊國,國君慎言。”
“當初的事並非你想的——”
楚悠然像是來了興致,“原來你就是當初那個說自己體質特殊,想以此迷惑陛下,最後被逐出齊國的江湖騙子呀。”
眾人聽到這裏,跟著麵露不屑。
“為了上位還真是不知廉恥,怎麼能拿女兒家最重要的名節清白去坑蒙拐騙?”
“齊國君和皇後伉儷情深,這個狐媚子忒不要臉,居然妄想去插足別人!”
“看來給她的教訓還不夠狠,如今竟然又追到武陵城來了,陰魂不散啊!”
齊賜輕蔑地垂眸,語氣像是無奈嫌棄,又像帶著幾分自得。
“都七年了,陰曦雨,你還沒對我死心啊?”
我仍被侍衛壓著,仰臉看他。
男人模樣俊美矜貴,眉宇間卻帶著揮散不去的黑氣。
是啊,都七年了。
齊賜,你知不知道自己馬上要死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