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後,我按約定去了晏家老宅。
這是我第一次正式與晏寧安會麵。
他坐在特製的輪椅上,從書房被推出來。
麵容清俊,膚色卻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。
看見我,他並未起身,隻是微微頷首:“蘇小姐。”
態度疏離,卻不失禮貌。
“晏先生。”我回禮。
晏家老宅裏,下人們看我的眼神各不相同。
有好奇,有打量,更多的是不加掩飾的輕蔑。
竊竊私語聲在角落裏響起。
“就是她啊,蘇家那個被找回來的真千金。”
“聽說蘇家不待見她,才把她塞給我們晏家。”
“嘖嘖,嫁給一個‘無根’的,以後有她受的。”
“還不是看我們晏家雖然不如從前,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想來攀附唄。”
這些話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。
我麵不改色。
蘇婉兒沒閑著。
她開始在各種名媛聚會的場合散播我的謠言。
“聽說了嗎?蘇沫嫁給晏寧安了,就是那個廢人。”
“真是饑不擇食,放著池修竹那樣的佛子不要,偏偏選個殘廢。”
“我看她是瘋了,想男人想瘋了。”
這些話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圈。
沒過幾天,池修竹和蘇婉兒一同出席了一場慈善晚宴。
媒體的閃光燈下,池修竹對蘇婉兒照顧有加,兩人舉止親密。
報紙頭條大肆渲染著“佛子佳人,天作之合”。
照片上,池修竹的眼神溫柔,是我從未見過的。
憤怒和受辱的感覺席卷而來。
我將報紙揉成一團,扔進垃圾桶。
晏寧安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流言。
他多數時間都待在書房。
一次,管家請我進去。
書房很大,滿是書卷氣。
我無意間瞥見他桌案上攤開的商業規劃圖。
上麵細密的標注和獨到的見解,讓我有些驚訝。
這不像一個外界傳聞中意誌消沉的“廢人”。
他抬頭看我,目光平靜:“蘇小姐對這些有興趣?”
“略知一二。”
他忽然開口:“外麵的流言,蘇小姐不必介懷。”
我有些意外他會提這個。
“晏先生似乎對我的處境了如指掌。”
他轉動著手中的鋼筆,聲音平淡:“蘇小姐選擇與我聯姻,想必也不是隻為了名分。”
“我們可以合作共贏,各取所需。”
又是合作。
我看著他蒼白卻深邃的眼眸,一時猜不透他的真實想法。
晏寧安的“無根”傳聞是真是假?
他提出合作,真實目的是什麼?
蘇婉兒的惡意中傷,我又該如何應對?
外界傳聞中晏寧安的“廢人”形象,與我此刻在他書房中觀察到的智慧沉穩,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蘇婉兒的高調炫耀,與我此刻的低調隱忍,也截然不同。
這場聯姻,越來越有意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