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晨,周明帶著早餐推門而入。
他穿著那件我最喜歡的淺藍色襯衫,手裏還捧著一小束黃色百合花。
花語:早日康複。
似乎對於我來說有些寒冷刺骨。
“婉寧,感覺好些了嗎?”他的聲音依舊那麼溫柔,但現在令人作嘔。
“我買了你愛吃的小米粥。”
我強迫自己擠出一個微笑。
“好多了,就是傷口還有點疼。”
葉景瑞放下花束,動作自然地調整了我的枕頭高度。
這熟練的感覺,像是做過無數次。
“小雨呢?”我假裝隨意地問道。
“哦,她去做複查了。”周明舀了一勺粥送到我嘴邊。“張醫生說移植很成功,她恢複得比預期快很多。”
我死死盯著他,他倒是表麵平靜!
到現在了還在騙我。
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偶然聽到小雨和你們的對話,我會不會一輩子都被蒙在鼓裏?
當他湊近我的一瞬間,一股熟悉的香水味突然刺進鼻腔。
是宋巧然一直常用的那款。
和她相處了這麼多年,我絕不會認錯。
"你什麼時候換香水了?"
葉景瑞明顯僵了一下。
然後若無其事地拉開距離,抬手摩挲著襯衫領口。
這個動作讓他頸側那道若隱若現的紅痕,在我眼前完全暴露出來。
一個吻痕。
這十幾年來,他從來不允許我的親吻他的脖子,因為他不習慣。
後來我便小心翼翼避開。
"我覺得你之前給我的那款香水,聞久好像習慣了。"他避開我的視線。
"我換了一瓶別的味道的,我聞著還不錯。下次拿給你試試看。"
我的目光緊盯在他脖子上,那個刺眼的印記就像是一記耳光,狠狠打響了我。
難怪他突然噴這麼濃的香水,原來是為了掩蓋這個。
"是嗎?"我輕聲說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"什麼牌子的?我最近也想換香水。"
葉景瑞的眼神開始閃躲。
"就是......普通商場裏買的,我也不記得名字了。"
我幾乎要冷笑出聲。
他早已厭倦了這十多年的感情,就像厭倦了那瓶我送他的香水。
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,每一次跳動都帶來疼痛。
到嘴的那口滾燙的粥,任由我怎麼吞咽都咽不下去。
許是看到我的不對勁,他微微皺眉道。
“怎麼了?是不合胃口嗎?我特意去了橋南你之前喜歡那家買的。”
我突然苦笑。
笑得他看我的眼神帶有一絲疑惑。
是順手去買的吧。
隨後,我衝他搖了搖頭。
“沒事,我隻是覺得,你對我真好!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!”
他寵溺地看著我,抬手想象往常一樣撫摸我的頭。
“會的,不要想那麼多,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。”
我不動聲色地躲開了那隻手。
那隻手不知道摸過多少人。
我順勢的躺了下去,翻過身拉起身上的被子。
“我累了,想要休息,沒事你去看看小雨吧”
“好.......那你先睡一會兒。”
“對了,你一會幫我從家裏重新帶一套衣服過來,醫院的衣服我穿的不習慣。”
“好,等我回來。”
那隻停留在半空的手最終還是在我頭上撫摸了幾下。
我瞬間睜大眼睛,頭皮發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