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女兒沈懷柔和她爸爸去美國出差,為了今天慶祝秦昊入職專門坐了私人飛機回來。
到家時,我立刻迎了上去,抱住我活生生的女兒,忍不住流眼淚:
「懷柔,媽好想你。」
我女兒回抱著我,無奈道:「媽媽,我們隻是一個月沒見。」
我放開她,看著快五十歲依舊矜貴英俊的老公,更是泣不成聲。
他在女兒死後背負起一切,為了勸養子不要跳火坑數次去醫院找他,結果被他和嚴豔氣的直接腦梗。
我老公輕輕擦掉我的眼淚:「老婆,你昨天視頻還說一點都不想我,現在怎麼情緒這麼大?」
多年夫妻,一個眼神他就知道了我的異常。
他環視了一圈,發現了在沙發上坐著的秦昊和嚴豔,銳利的目光逼的秦昊怯怯的站起來,卻不敢把嚴豔介紹給他們。
我握住我老公的手,對我女兒說:「這是弟弟的女朋友——嚴豔,你們都是年輕人一起說說話,等陳姨做好菜就開飯。」
我不敢放過我女兒臉上每一秒鐘的表情。
她捏緊了拳頭又瞬間放開,她的教養不允許她做什麼出格的事兒。
秦昊很高興母親把嚴豔介紹給姐姐和爸爸,這代表著全家都接受了他的女朋友。
我老公目光不善,眼神裏是對這個養子擅自帶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女人的不滿。
我輕輕捏了捏他的手,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他接收到我信號,也不再多說,反而接電話處理起了公事。
做生意無非就是錢來錢去,我清楚的看到嚴豔在聽到我老公大資金動向時那一副不屑的神情。
嚴豔耐不住性子,鄙夷道:「叔叔做生意隻知道剝削,你們住大別墅、開豪車,那麼多辛苦奮鬥的工薪被你們吸血。既然賺了這麼多錢了就要知道回饋社會。」
秦昊一臉崇拜的看著嚴豔發表她的腦癱陳詞,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敢反抗家裏的強權爸爸真是太厲害了。
我老公放下電話一時語塞,我女兒臉色更是一言難盡。
我們家一年為國家交多少稅?做多少公益項目?養活多少人?
這些居然成了這個小混混嘴裏的剝削。
吃飯的時候,一貫疼愛秦昊的我老公一言不發。
秦昊一直在給嚴豔夾菜,她翻了翻菜碟夾了塊香菜牛肉給秦昊。
我老公實在忍不了冷聲問:「昊昊他香菜過敏,你這個都不知道嗎?」
嚴豔被我老公訓了一句,從鼻腔發出一聲哼氣:
「牛肉上沾了點香菜,又沒有多少,哪兒這麼矯情。」
秦昊趕緊把碗碟裏的牛肉吃了下:「爸爸沒事兒,我現在不過敏了,我喜歡吃的。」
嚴豔遞給了秦昊一個憐惜的眼神,意思是原來你是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,吃個飯都要管著你,怪不得不幸福。
我後來知道秦昊成天給別人講我對他控製的有多嚴格,他多麼不自由,不幸福。
我隻是不許一個長身體的小孩兒吃路邊攤,不許他挑食要營養均衡,不許他半夜不回家,不許他交往不三不四的朋友,如果這些都能稱為精神控製,那全世界的父母都得死絕。
我輕踢了我老公一腳,示意他不要再說話。
我女兒坐在他們的對麵,沉默低迷,我知道她一直以來都對秦昊有意思。
以前為了遏製這個情況,我讓秦昊和我女兒分別讀兩所不在一個城市的寄宿學校,後來他們年紀大了些,我立刻送我女兒出國念書。
秦昊為這事兒一直心裏不痛快,認為我阻礙他和姐姐的相處。
我這個過來人,太知道青春懵懂的少男少女會發生多少不能挽回的事兒了。
為此我費盡心力,隻期望他們健康長大。
可就連這個,後來也能成為秦昊抨擊我的理由。
這一頓飯桌上的人都是心思各異,我卻無比開心。
我女兒終於擺脫了救秦昊這個白眼狼而死去的命運。
我甚至主動提出送他們出去。
秦昊的車是我女兒之前買給他,慶祝他本科畢業的。
我看到嚴豔很自然的坐到了駕駛座,駕駛座旁邊的煙灰盒裏麵全是煙蒂。
車後排座上放了一些工具,扳手螺絲刀之類的,機油還糊在上麵,黑油浸浸的。
我肯定這車平時是嚴豔在開。
這車有幾年了,再加上今年特斯電車的爆火,估計嚴豔就起了讓秦昊換車的想法。
我再次承諾道:「你們看好了車給媽打電話,媽給你轉錢。」
秦昊可憐巴巴地感謝我。
我女兒和我老公特別吃他這套,我以前雖然麵色冷淡,心裏還是覺得這個兒子乖巧舒心的,如今想來隻覺得惡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