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晚情拿著那份離婚協議去了民政局。
遞交完資料後,工作人員遞給她一張回執:“一個月冷靜期後才能領離婚證。”
宋晚情點點頭,轉身離開。
陽光很好,照得那張回執單有些發燙。
一個月後,她和傅司寒就再也沒有關係了。
宋晚情回到家時,屋內一片漆黑。
她打開燈,空蕩蕩的別墅裏隻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在回響。
這兩天傅司寒一直沒有回來,但她從沈念的朋友圈裏看到了他的身影。
他圍著圍裙在沈念家廚房熬粥的照片,他守在沈念床邊的側影,還有沈念靠在他肩頭比耶的自拍。
每一張照片都像刀子,剜得她心口生疼。
手機震動起來,是傅司寒的來電。
宋晚情盯著屏幕看了許久,最終還是接了起來。
“晚晴!”傅司寒的語氣帶著討好,“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看流星嗎?今晚在青峰山有流星雨,我帶你去!”
宋晚情握緊手機:“你這兩天……”
“我馬上到家接你!”傅司寒打斷她,“穿厚點,山上冷。”
電話掛斷得匆忙,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她。
一小時後,傅司寒的邁巴赫停在了別墅門口。
他穿著她最喜歡的黑色大衣,手裏還捧著一束向日葵,那是他們第一次約會時他送她的花。
“想你了。”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裏,在她發頂落下一個吻,“這兩天公司太忙了。”
宋晚情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,和沈念朋友圈裏醫院背景的照片對上了號。
但她什麼也沒說,隻是輕輕推開他:“走吧。”
去青峰山的路上,傅司寒格外殷勤。
他時不時喂她喝水,見她額頭有汗就立刻用紙巾擦拭,甚至在她走累時二話不說背起她上山。
“重不重?”宋晚情趴在他背上問。
“輕得像片羽毛。”傅司寒側頭親了親她的手腕,“我的晚晴要多吃點。”
這句話讓她恍惚了一瞬。
五年前他們剛戀愛時,他也是這樣背著她爬長城,說她太輕了要多吃。
山間的風吹亂了她的思緒。
紮帳篷時,傅司寒的手機響了無數次,他看了幾眼就按掉了。
“不接嗎?”宋晚情問。
“任何人都沒有陪你重要。”傅司寒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。
可宋晚情注意到,他陪在她身邊時總是心不在焉,眼神頻頻往手機屏幕上瞟。
夜幕降臨,第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時,傅司寒握住她的手:“許願吧。”
宋晚情閉上眼睛。
她在心裏默念:讓我永遠離開傅司寒,此生不複相見。
再睜眼時,她身邊空無一人。
傅司寒不見了。
連他搭在帳篷上的外套都消失了,隻有地上還留著半瓶他喝過的礦泉水。
她掏出手機,沒有未接來電,沒有短信。
想到方才響個不停的電話,她大概猜出來了緣由。
她自嘲一笑,按滅手機。
由於帳篷還沒完全紮好,她隻能收拾東西下山。
可走到停車的地方才發現,傅司寒竟然把車開走了。
山間小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,宋晚情隻能打開手機照明,小心翼翼地往下走。
突然,她腳下一滑,整個人摔下了山坡。
“啊!”
還沒來得及呼痛,一股更尖銳的疼痛便從小腿傳來,她低頭一看,一條蛇正在她腿上遊走。
她被蛇咬了!
中毒後的劇痛讓她的視線開始模糊。
在徹底失去意識前,她顫抖著摸出手機,本能地撥通了緊急聯係人——
傅司寒的電話。
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。
“晚晴?”傅司寒的聲音混著沈念的撒嬌,“我有點急事就先下山了,抱歉,你先一個人看會,等會我再讓助理去接你……”
背景音裏,沈念嬌滴滴的聲音清晰地傳來:“司寒,藥好苦,你用嘴喂我好不好……”
那一瞬間,她仿佛被人生生剖開了胸膛。
宋晚情想說她被蛇咬了,想說她很害怕,可電話那頭已經掛斷了。
黑暗徹底吞噬了她的意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