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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翠翠的眼淚突然像斷了線的珠子，她一把攥住我的手腕："曉蘭姐，你是不是在怪我了？"

"我知道你們有婚約在先，可是村裏那麼多人眼睜睜地看著建國哥哥把我從河中救起......"

"愛情裏麵哪有先來後到呢？不被愛的那個...才是第三者......"

"要不...我們公平競爭吧？先都不要結婚，三個人一起處處看...等建國哥哥明白自己的心意後再做決定......"

我差點氣笑，新社會隻能一夫一妻，她卻非要把這兩女一夫的封建糟粕拿出來惡心人。

我冷眼看著他們一唱一和，終於明白了。

他們今天來，根本不是為了道歉，而是存心來羞辱我，看我這個"棄婦"的笑話。

還沒等我開口，張建國就輕蔑地掃了我一眼，那眼神像在看什麼臟東西。

"翠翠，你何必跟她說這些？"

"我這輩子隻愛你一個，其他女人，多看一眼都嫌臟。"

沈翠翠臉上飛快閃過一絲得意，又立即換上楚楚可憐的表情："建國哥哥你別這樣...曉蘭姐心裏已經夠苦了..."

我冷笑一聲，指尖輕輕撫過嫁衣上繡著的鴛鴦："張建國說得對，婚姻就該忠貞不二。"

"我馬上就要和趙大牛結婚了，可不想跟其他男人有什麼不清不楚的牽扯。"

沈翠翠眼中閃過一絲錯愕，"曉蘭姐，你...你真的甘心嫁給一個傻子？"

"傻子怎麼了？傻子起碼不會害人，不會算計人..."

張建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，拽著沈翠翠的手腕大步離開。

沈翠翠踉踉蹌蹌地跟在他身後，還不忘回頭衝我露出一個勝利者的笑容。

劉芳氣得直跺腳："這對狗男女，分明是來耀武揚威的！"

她一把抓起掃帚，狠狠掃著張建國剛才站過的地方，仿佛要掃盡他留下的晦氣。

我和張建國沈翠翠一起參加生產隊組織的集體婚禮。

不蒸饅頭爭口氣，我翻出壓箱底的積蓄，買來紅布為自己縫製嫁衣。

針腳細密得像是要把兩世的委屈都縫進去。

村口突然傳來"叮鈴鈴"的自行車鈴聲。

是全縣最有名的王媒婆！

"許知青！大喜啊！"她嗓門洪亮，引得半個村子的人都跟過來看熱鬧。

車後頭還跟著四個壯小夥，個個穿著嶄新的藍布工裝，肩上扛著貼著大紅"囍"字的樟木箱。

打頭的小夥子手裏捧著個蒙著紅綢的物件，小心翼翼地像是捧著什麼寶貝。

"讓讓！都讓讓！"王媒婆扯著嗓子指揮，"這可是稀罕物件兒！"

紅綢一掀，圍觀的村民頓時炸開了鍋——

"哎喲我的老天爺！"李二嫂拍著大腿驚呼，"上海牌縫紉機！"

"三轉一響"全齊活！"王媒婆得意地掰著手指數，"永久牌自行車、上海牌手表、牡丹牌收音機——"她故意拉長聲調，"都是縣裏供銷社剛到的緊俏貨！"

圍觀的村民越聚越多，七嘴八舌說個不停。

"哎呦喂！不是說嫁給個傻子嗎？這排場比縣裏幹部家娶親還闊氣！"

"嘖嘖嘖，該不會是打腫臉充胖子吧？把娘家的陪嫁當聘禮吧？這城裏人玩的就是花！"

人群裏幾個光棍漢更是眼紅得直搓手："早知道我也跳河救她了！這哪是娶媳婦，這是娶了個金疙瘩啊！"

望著哪些聘禮，我也疑惑不解。

還沒來及開口問個明白，沈翠翠挽著張建國的手臂，從人群中擠到最前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