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顧喬晞,為什麼你的嘴裏總是沒有一句我想聽的話?為什麼你總想離開我?”
沈知晏眼裏似有一抹難過劃過,又被他掩蓋下去。
隻一會兒,他又恢複了平靜,仿佛剛才的失態隻是錯覺。
“皇上,皇後娘娘在殿外求見。”
有太監來通報,沈知晏立馬拉開了距離。
“宣。”
顧喬晞也垂下頭,默默站到一邊。
不一會兒,柳鈺柔便皺著眉急步走了進來。
“皇上,今早玉珠突然嘔吐不止,沒一會兒便咽了氣......”
玉珠是柳鈺柔自小養的貓,據說吃穿用度比妃嬪都金貴。
沈知晏接住撲進懷中哭訴的柳鈺柔,心疼地撫了撫她的背。
“朕知曉了。朕會派禦醫查明情況,照顧玉珠的宮人各打五十大板,扔去掖庭。”
五十大板下去哪還有活口。
顧喬晞不忍地蹙了蹙眉,頂著柳鈺柔破涕而笑的臉,硬著頭皮道:“請聖上三思......”
隻是剛一開口便被沈知晏不鹹不淡頂了回去。
“出言不遜,屢次頂撞,朕對你是否過於寬容了?”
“皇上,顧喬晞身為女官卻屢次犯錯,必須得嚴懲,才能為宮人做表率啊。”
柳鈺柔的目光如有實質,陰冷地掃遍她全身。
“顧喬晞,你可知錯?”
她閉了閉眼,磕了一個響頭。
“奴婢......知錯......”
午時,正是宮人換班的時辰,宮道上人來人往,而顧喬晞已經被押在這裏一個時辰了。
柳鈺柔身邊的大宮女桃夭親自掌刑,當著所有人的麵,一掌接一掌砸向她的臉。
打累了便換一個人來,直到她的側臉高高腫起,嘴角破裂,才被扯到一間破屋。
“皇後娘娘的貓都比你這條賤命高貴,還想阻攔皇上,你也配!我告訴你,皇上對皇後娘娘寵愛有加,可是親口為玉珠賜下一口金絲棺材呢!”
顧喬晞諷刺地扯了扯嘴角,卻牽動傷口,疼得一抽。
她早該明白,無論她為沈知晏死過多少次,無論他再喜愛她,也不過一個玩物而已。
喜歡便甜言蜜語哄著,厭惡了草席一裹便能輕易打發。
可笑她竟有那麼一刻心軟,想留下來陪著自小相依為命的他。
顧喬晞心裏在流淚,麵上卻沒有絲毫反應。
見此,桃夭氣急敗壞捏開她的下巴,不知名的藥灌入她的喉中。
“你這個賤人,盡惹我們娘娘生氣,幹脆以後都別說話了!”
熟悉地灼燒感,顧喬晞絕望地掙紮,下巴上的手卻如鐵鉗般死死握住,逼她不得不吞下。
她疼得在地上打滾,指甲將喉嚨刮出一道道血痕,本就殘破的嗓子徹底啞了。
暈過去的前一秒,她又想起了沈知晏,想讓他來救救她,可最終也隻是苦笑地閉嘴。
這十年,她的所有喜樂與痛苦全來自於他,出宮以後也許就不會這樣矛盾了吧。
顧喬晞啞了後,整個人都沉悶起來,隻默默倒數離宮的日子。
等過完秋狩,她便能拿到戶籍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