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晶吊燈重重砸在溫南星的背脊上,鮮血四濺。
顧北川心臟忽然狠狠地抽了一下,下意識出聲,“溫南星,你......你有沒有事?”
要不是看到了顧北川臉上快速閃過的慌張,溫南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剛剛,顧北川的聲音裏好像沒有了嫌棄,沒有了厭惡,甚至帶著幾分久違了的關懷。
所以,他是在擔心她嗎?
溫南星唇瓣張合剛想說話,卻又被許館晴的聲音搶了先, “溫小姐,我誠心來邀請你參加我和阿川的婚禮,你怎麼能用這種戲碼來博取阿川的關注呢?”
哽咽的聲音裏透著委屈,
聞言,顧北川臉色瞬間就變了,看向溫南星的目光又變得冷厲:“這水晶燈被你動了手腳?”
溫南星連忙搖頭,“不是我......我沒有。”
許館晴在旁邊惺惺作態,“是我誤會了嗎?可,可阿川......這吊燈斷的是不是太巧了些呢?”
顧北川怒氣徹底爆發,氣的一腳踹過去,溫南星倒在了水晶燈碎片上,鋒利的水晶燈渣直接穿透皮肉,她卻一聲也沒坑。
“屢教不改,溫南星,你和你媽一樣賤!!!雇傭協議要到明天才結束,你現在就給我一步步走到我和館晴的婚禮現場去,明天傍晚沒看見你,後果自負”
留下冷冰冰的一句命令,顧北川牽上許館晴的手轉身離開連一個眼神都沒再留給溫南星。
溫南星眸子裏一片死寂沒有任何情緒。
她麻木地爬起,一步步出了門。
那具渾身是傷的軀體將行屍走肉演繹的淋漓盡致。
這樣的結局她何曾想過?
生命的最後,連死,顧北川都不讓她體麵。
那好,最後一次......如他所願。
帶了件外套,溫南星一步一個腳印又開始了酷刑。
這一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的,她隻知道第二天在傍晚前,她真的走到了顧北川和許館晴婚禮現場的門口。
在進去之前,她將血色幹涸的頭發重新理了理,穿上了那件幹淨的外套。
這是她給自己,給曾捧她在手心的愛人的最後的體麵。
看著麵前這場原本應該屬於她的婚禮,溫南星渾身的勁一瞬間被抽空,再也沒有了力氣。婚禮現場綴滿了她最喜歡的花。
白色茉莉,願君莫離。
顧北川站在花海裏,西裝筆挺精神抖擻。
和她曾幻想過的帥氣模樣如出一轍。
隻是可惜,他身邊的新娘不是她。
不重要了,都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她和他終於兩不相欠了。
“顧北川,”溫南星在心裏輕聲說,“要幸福。”
真心的。
哪怕她被她虐的千瘡百孔,往後餘生,她還是希望他幸福。
因為,曾經,心動是真的,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深情也是真的。
溫南星緩緩轉過身,慢慢從顧北川的視線中淡出。
站在台上的許館晴側身湊到顧北川的耳邊,輕聲道:“阿川,幾十公裏的路,溫小姐居然真的在傍晚前趕到了我們的婚禮現場,她不會出什麼事吧?”
“賤命一條,硬的很,死不了。”
顧北川嘴上雖這麼說,但在注意到遠處停著一輛閃著燈的醫療車的那一刻,頭卻突然發疼心也猛的抽搐了一下,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悄無聲息的逝去。
婚禮進行曲響起,像是索命的鐘聲。
日落西沉,傍晚時分,溫南星倒在了天邊泛出的那抹橘紅裏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