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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罷,夏伯侯又從手腕取下一串先帝禦賜的佛珠遞給女兒。
他陪笑道:“這是昔日先帝賞賜給我的,贈予趙姑娘做見麵禮。”
“希望趙姑娘不要嫌棄,日後聘禮,我定然在原本基礎上再加三倍。”
兩年前,夏伯侯到興國寺上香時,我曾無意中與他提起過這樁婚事。
他也是少數見過我和女兒真容的人。
見到夏伯侯如此討好女兒,周棠白了臉色。
一旁人也議論紛紛:“怎麼回事啊,夏伯侯為何要對一個外室百般討好?”
“就是,還要讓世子娶趙青思,這是瘋了吧。”
“你們有沒有發現,趙相和夫人並沒有阻止,難道周棠的身份真的有問題?”
有些人狐疑打量著周棠,漸漸與她拉開距離。
夏世子擋在周棠麵前大叫:“爹,我不娶趙青思這種外室女。”
“她給我做妾我都不要。”
“放你娘的屁。”夏伯侯大怒:“睜開你的狗眼看看,這位才是相府主母,是太後的之女,開國功臣護國公唯一的孫女。”
“如今他們周家隻剩這一條血脈,尊貴十分,豈容你放肆!”
此話一出,滿堂寂靜。
夏伯侯自然不會說謊。
那些譏諷過我和女兒的人,聽到我們的身份後滿臉震驚惶恐。
剛剛對我動手的丫鬟也紛紛跪地,嘴裏喊著主母饒命。
周棠不敢置信大叫:“怎麼可能。”
“她一直躲在興國寺不敢出來,不就是怕我娘收拾她嗎?”
這時我才輕聲道:“我長久待在興國寺,是為太後姑母和大盛祈福。”
“而且興國寺隻有官眷才能進入,你想想,你跟你娘進去過嗎?”
這句話提醒了在場所有官眷。
周棠好像從未進過大興國寺,所以才一直沒能與我在寺中碰麵。
我靠近她,一字一頓道:“這府中確實有外室生的賤種,那就是你!”
“你娘好像連外室都不算,隻能算府中奴婢。”
周棠滿臉震驚,她近乎瘋癲將身上所有飾品扒出。
“不可能,你看看這些東西,都是太後賞賜給我的。”
“我一直金尊玉貴養在這府中,怎麼可能是庶女。”
“而且我娘是一品誥命,怎麼可能會是奴婢。”
周依依低頭看著自己身上誥命服,臉色羞紅,死命躲在趙奕身後。
我看著周棠翻出來的首飾物件,這些東西確實都是太後賞賜。
隻是不是賞賜給她,而是賞賜給我女兒青思的。
每每我得了這些東西,都會命人登記造冊後將東西送回相府。
卻統統被趙奕送給了周棠。
我命侍女將這些年太後賞賜時一同頒發的懿旨拿來,指著懿旨道:“諸位若是不信,大可來看一看,這懿旨上寫的都是誰的名字。”
“這樣便可知道,究竟誰才是相府嫡女。”
懿旨上明明白白寫著我女兒趙青思的名字。
周棠發了瘋一般去撕扯懿旨,想要把趙青思三個字扣出來。
她扣到指甲血肉模糊,最後對我道:“我不是嫡女又如何?”
“我爹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,我是他最疼愛的女兒,他甚至還為我建了這落梨苑。”
“就憑這個,我就比趙青思強。”
可她不知道,這落梨苑原本就是我建的。
京城寸土寸金,靠著趙奕那點子俸祿,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建的起這落梨苑。
我從懷中掏出賣身契:“誰說你是宰相女兒了?”
“你瞧瞧,這是你跟你娘的賣身契。”
“你剛剛不是一口一個嫡女,一口一個外室要發賣我嗎?”
“現在看看,究竟誰要發賣誰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