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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兒五歲那年,趙奕回京過年時帶了周棠回來。
說是從濟善堂帶回來的孤女。
周棠麵黃肌瘦,身上衣衫破爛,看到桌上擺的點心直咽口水。
我憐憫心起,要為她尋一戶好人家收養。
趙奕卻柔聲道:“夫人,不如咱們直接收養了這個孩子吧,也給青思找個玩伴。”
“況且她與你同姓,又與青思同一日出生,這也是與你們有緣。”
周依依也忙不迭勸我:“夫人,這可是為小姐積德的好事,小姐有沒有兄弟姐妹,難免孤單。”
“有這孩子陪著就不會寂寞了。”
我見周棠可憐,想著大不了出嫁時多陪一副嫁妝,就同意了。
這些年趙奕去外地赴任都會將周棠帶在身邊教養。
我對周棠也像是親生女兒一樣,青思有的我也會多給她準備一份。
對於周依依,我更是信任十分。
女兒不需要乳母後,我也將她留在府中好好照顧,吃穿用度比京中縣主都要好幾分。
就連她日日與趙奕說笑我也沒有多想。
直到這次及笄禮我才知道,原來她與趙奕是青梅竹馬。
兩個人在趙奕中狀元之前就有了男女私情。
而趙奕向太後求娶我,不過是為了能依附太後,有更好的前程。
我和女兒慘死後,太後悲傷下病情加重,不過半個月就病亡了。
這次我騎馬回到了相府,管家看到我回來後下意識要進去告訴趙奕。
我命人將他按住,厲聲質問:“趙奕現在在哪裏?”
管家顫抖著指了指我院子方向,我悄悄進去時,卻看到趙奕和周依依正在我床上苟且。
地上扔滿了我的衣服和首飾,周依依起身滿臉陰毒在上麵踩了兩腳:“今天是棠棠及笄禮,這賤人穿過戴過的臟東西我不要。”
“憑什麼她想買就買,我卻要等著她施舍給我。”
說著她狠狠用腳碾斷了一根玉簪。
我仔細一看,那簪子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。
趙奕見狀笑著哄她:“那我把她的誥命夫人服飾給你拿來。”
“你是棠棠的生母,今天就應該風風光光的。”
周依依臉上這才帶了些笑意。
管家看到我麵色陰沉,忙跪地求饒。
他道:“夫人離京七年,這周依依一直以夫人身份自居。”
“如今京中不少人都認為她才是宰相夫人。”
“老奴勸過,但相爺實在是不聽啊。”
這時去查賬的侍女也回來道:“夫人名下的田產和鋪子,竟然有大半轉移到了周依依名下。”
“夫人現在是否要報官?”
我搖搖頭,命人去宮中請姑母來幫我,又轉頭問道:“今日及笄禮設宴在哪裏?”
管家回道:“設在落梨院。”
落梨院是我為女兒建的院子,與相府隻隔了一條街。
約占了五十畝地,一步一景,是我為女兒準備的嫁妝。
就是為了讓她嫁人後也能在我膝下承歡。
今日落梨院前停滿了京中貴人的轎子,周棠穿著我為女兒準備的衣服,滿臉得意地炫耀著。
這時女兒端著茶杯怯懦走了上來。
現在春寒料峭,她卻隻穿了件白色麻衣。
身上一件首飾都沒有,露出來的胳膊上滿是青青紫紫的鞭痕。
怪不得她上個月來見我時要穿長衣長褲,原來是為了遮掩傷痕。
周棠隨手拿過茶杯喝了一口,就連杯帶茶砸到了女兒頭上。
她怒罵:“賤人,連茶都泡不好。”
“這茶要八分熱才好,現在隻有五分熱!難喝死了。”
“蠢貨愣著幹嘛,茶水濺我玉鞋上了,快給我舔幹淨。”
女兒帶著滿頭茶水瑟縮跪下。
我看向管家,低聲質問:“我讓你在家照顧好小姐,你就是這樣照顧的?”
“你是我周家的家生子,是我的陪嫁,我女兒在府中受委屈,你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我!”
管家撲通一聲跪下,抱著我雙腿:“夫人,老奴也是被脅迫的。”
“老奴現在就去把小姐救出來。”
這時,趙奕與周依依攜手進了落梨苑。
周棠見他們進來了,哭著撒嬌:“爹爹,娘親,趙青思弄臟了我的鞋。”
“我讓她給我舔幹淨,她不肯,這讓我一會怎麼及笄嘛。”
女兒求救看向趙奕,趙奕卻一腳踹向她的胸口:“讓你舔你就舔,不然你和你娘就滾出相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