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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從門外走過來。
在看見架在我脖子上的劍時怒極反笑。
他的聲音鏗鏘有力。
身上的氣勢也不是羅文州可以比的。
羅文州的臉都白了。
在我麵前高高在上的他,此刻跪跌在地上。
“朕遇刺,是落夫人以身做盾護著朕,落夫人受了重傷,孩子也沒有保住,朕心中愧疚,特地賜府給落夫人,又讓太醫照顧,朕對落夫人尚且珍之愛之,沒想到你,對落夫人動輒打罵,你的眼裏,可還有朕!可還有綱常倫理!”
“至於奸夫,落夫人瀕死時還知道她是你的妻,而你,全然沒把她放在心上!”
皇上的話如同催命符一樣打在羅文州身上。
羅文州顫抖不停。
他這樣子,和前世風風光光接受賞賜的樣子完全不同。
大難臨頭之際,即便是蛇鼠都要爭一爭活路。
更何況是羅文州。
他有些著急的替自己開脫。
“臣救駕來遲,是臣的錯,可臣是有冤屈的!落微在府中的時候就經常打罵青玉煙,更是仗著肚子裏孩子為非作歹,她在臣臨走之前特地偷了臣的信號彈,臣根本不知皇上遇刺啊!”
這一句話一出來,我原本冷靜下來的心再次泛起波瀾。
我苦笑一聲。
我苦苦哀求來的信號彈竟然變成我偷來的!
羅文州不敢抬頭,話卻很清晰。
“皇上有所不知,臣當年被選為武狀元之後,本想要娶臣的青梅青玉煙為妻,可還沒來得及,就被落微父親榜下捉婿。他用青玉煙的性命威脅臣,如果臣不娶落微 ,他就殺了青玉煙,落微父親當時正是兵部尚書,他甚至還說要奪了臣的榜首,臣幼時孤苦,拚盡一切才走到今天這步,臣不敢賭啊!”
“臣娶了落微之後,本想一心一意待她,可臣沒想到落微善妒,她霸占臣的後院,不允許任何女人接近臣,就連來投奔臣的青玉煙,她都拒之門外,不僅如此,她甚至想要將青玉煙賣去青樓!”
“臣與青玉煙一起長大,絕對不能讓青玉煙落到這個地步,這才納青玉煙為妾!”
“這一次,臣本來按照皇上吩咐當值,但落微突然說肚子疼,讓臣去看看,等臣再出來的時候,信號彈已經消失不見了,落微父親曾因為貪汙受賄被皇上下令處死,臣懷疑,今天的事情就是落微的計劃,還請皇上明鑒!”
羅文州重重扣頭,滿腔熱血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忠臣的。
可真相不是這樣的!
我拖著殘缺的身軀跪在地上,滿眼淚花的看向皇上。
“皇上明鑒,當年是羅文州親自上門求娶的我,我父親本不願意,是他在我家門口跪了三日才求的我父親同意,這件事鬧的很大,現在還有說書先生傳唱 ,皇上若是不信,可以差人去問。”
“羅文州剛開始沒有納妾,可那並不是因為我,而是他將青玉煙養在外麵,兩人快活似神仙,卻把一切罪名推到我身上。”
“至於我父親,並沒有貪汙受賄,是羅文州自己貪汙,他把收來的金銀藏到我父親的書房裏,最後將父親揭發,隻為了給青玉煙的兄長做功。”
我聲音沙啞。
眼中的恨意根本掩蓋不住。
這世界最愛我的人,除了我早去的母親之外,就是我的父親,他入獄當天,我被查出身孕。
也因此,羅文州將我囚禁在府裏,我以為他是愛我的,怕我看見父親傷心。
直到前世我才知道,是羅文州陷害的父親,他怕我出去看見從書房裏查出來的金銀後替父親鳴不平。
羅文州說,我父親一直知道這一切,可他從來沒有想過逃跑或者揭發羅文州,因為羅文州是我的夫君,父親想讓我安穩的活著。
即便如此,我也沒能按照父親所願活下去。
我心如刀絞,哪怕跪在地上也不停的顫抖。
“而信號彈更是無稽之談,信號彈是用來保護皇上安危的,皇上何其重要,我就是死也要保護皇上平安,你說我偷了信號彈,那我為什麼不點燃,信號彈現在又在哪,你有什麼證據?”
皇上聽見我這些話,也想起我擋在他麵前不顧一切的樣子,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憐憫,他剛想要將我拉起,青玉煙突然跪在地上。
她長的嬌弱可憐,哭起來的時候更加讓人心疼。
此刻,她慢慢爬到皇上腳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