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
“沒本事的老畜生，在外麵亂搞帶了一身的病回來，我身上的味道好像越來越難聞，最近一靠近月月她就捂著鼻子逃開。”

“不行，我一定要治好，我要親眼看著這個老畜生死在女人堆裏。”

我想起以前，奶奶身上總有一股怪味，我總以為是她不愛幹淨不洗澡所以才會這樣。

所以背地裏總是恨不得離奶奶遠遠的。

爸爸倒是毫不客氣的衝著奶奶發火：“媽，你一把年紀了能不能注意下個人衛生，真的是沒有過好日子的命。”

當時的我恨不得為爸爸拍手叫好，也是從那時開始，我好像再也沒有抱著奶奶撒嬌。

這個偌大的家，她孤獨的隻有她自己。

她在我的眼中，也漸漸變成了那個尖酸刻薄的老太太。

她會指著爺爺的鼻子破口大罵。

她會搶爺爺包裏的錢，然後自己出去吃香的喝辣的，給自己買新衣裳穿。

每當這種時候，爺爺隻會無奈的搖搖頭，然後笑著對我們說：“你奶奶喜歡就好。”

......

“還沒收拾好啊，隨便給她收拾兩件衣服拿過去得了，這間房正好空出來改成茶室給你爺爺喝茶用。”

爸爸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。

我轉頭看向站在門口一臉嫌棄的爸爸，哽咽的回了一句：“馬上。”

爸爸皺了下眉，帶著怒意說道：“真是晦氣，她這一病連帶著我的公司都丟了兩筆大單，要是倒閉了咱們全家一起去喝西北風得了，養老院她也別住了，趁早回家等死吧。”

看著眼前罵罵咧咧的男人，我第一次對奶奶有了心疼的情緒。

原來，這麼多年，奶奶一直過得是這樣的日子嗎？

老公心懷鬼胎，兒子兒媳看不起。

甚至她拚命救下的孫女也恨不得離她遠遠的。

這個飽受折磨的老太太，卻依然孤傲的活著。

“怎麼？公司缺現金流了？”

“要是這樣的話，我倒是有個法子。”

爺爺突然出現在門口，有點為難的開口道。

聞言我爸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來，抓著爺爺的手開心的問道：“爸，你是不是說王姨？”

“我早說讓你跟我媽離了，王姨多好，為人又賢惠又熱情，家裏還不差錢，不比我媽這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老婆子好啊。就你念舊非得認死理的跟她綁在一起。”

說到這裏，我爸迫不及待的穿上外套，拉著爺爺就往外走。

“走，咱這就去養老院把媽接到民政局去辦離婚，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正好今天你跟王姨的結婚證一起領了，以後兒子保管好好孝順你們兩。”

相比於爸爸的喜形於色，爺爺顯得內斂了很多。

“你這不是胡說嗎？我跟你王姨什麼事都沒有，清清白白的， 但是現在為了救你的公司，也隻能...”

爺爺眉頭緊皺，一副很為難的樣子。

“爸，我知道，你都是為了我，平日裏你對我媽怎麼樣，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，我們也是想著你有個好點的老伴，不是跟我媽這樣的瘋婆子。”

很快，車子到了醫院，我也見到了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雙眼緊閉的奶奶。

“媽，媽...”

我爸叫了好幾聲，奶奶毫無動靜。

他也失去了耐心：“我去借個輪椅過來直接把人推過去，今天必須得讓你們把這婚離了，王姨可是去民政局等著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