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後。
“裳裳媽媽——”
稚嫩的童聲在小院外響起。
我解下圍裙,笑著推開門。
一名臟兮兮的小丫頭像枚炮彈似的,紮進了我懷裏。
“小泥猴兒,又去和大黃打架了?”
大黃是村長家養的狼狗今年剛生的小公狗。
才8個月大點。
小丫頭不好意思地咧嘴笑,露出豁門牙:
“我贏了!”
聽語氣還挺驕傲。
“昨兒教的單詞還記得嗎?”
我隨手摘過毛巾給她擦臉,三兩下後,粉白毛巾染得黢黑,才露出小姑娘染著雀斑的嬰兒肥小臉蛋。
她叫麥苗,是我三年前來戈壁灘後收養的孤女。
“裳裳媽媽,肚子餓了......”
麥苗吐吐舌頭,大圓眼睛滴溜一轉,就開始轉移話題,
“我上午給村長伯伯家的小羊割了一大筐草呢!”
“可把你累壞了!”
我掐著她肥溜溜的小臉,滿意地看著被養得陽光開朗的小姑娘,心裏暖暖的,
“鍋裏有給你留的餃子和雞蛋羹,吃完把碗洗幹淨。媽媽要去工作了。”
小姑娘眼睛蹭的亮了,口水差點沒兜住:
“放心吧媽媽!”
跑得腳後跟打架,衝進廚房就開始吃。
我則換回了工作服,拎著工具箱就往研究所走。
這三年來,越來越多文物被發掘,我的工作記錄也越來越充實。
可我才工作沒一會兒,所長就急衝衝跑過來喊我:
“小夏啊,你趕緊回家吧!有人看見你家麥苗在村口被欺負了!”
我急得趕忙往村口衝。
卻在村口看見了三年未見的秦斯年和秦釗。
以及被秦釗踩在腳下的麥苗。
“老婆!”
見我出現,秦斯年急切地朝我走來。
和三年前比,他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,甚至連眼眶都凹陷憔悴了。
我一把推開他,大步走到滿眼含淚激動望著我的秦釗身邊,拽著他的衣領就扇了他兩耳光。
秦釗被打傻了,捂著臉眼淚汪汪道:
“媽媽,你為什麼打我?”
我將麥苗抱進懷裏輕哄,聞言冷哼一聲:
“我不是你媽!你忘了,我已經和你斷絕母子關係了,你心愛的薇薇阿姨才是你的新媽媽。”
秦釗嘴唇一顫,小臉猛地煞白:
“我沒有.....新媽媽。”
“那也不關我的事,我和你們父子已經沒有關係了。還請不要來煩我。”
我抱著麥苗轉身回家,被黑著臉的秦斯年攔住:
“你結婚了?”
秦釗更是憤怒地指著麥苗質問:
“她說她是你的女兒,怎麼可能呢,我沒有妹妹!”
“麥苗是我收養的孩子,我也沒有結婚。”
我平靜開口。
聞言,秦斯年和秦釗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期待。
“但你們別忘了,我原本是有個親生女兒的。可她被你們親手害死了!”
我幾乎是怒吼出聲,秦釗和秦斯年的臉瞬間慘白。
“對不起.....”
秦斯年聲音沙啞,
“孩子還會有的,跟我回去好不好老婆?”
秦釗也大哭著抱住我的腰,原本驕傲矜貴的小少爺,如今哭得鼻涕眼淚一團:
“媽媽......媽媽別不要我好不好?我好想你啊......我不要別的女人做我愛媽媽......我隻要你......”
秦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暈了。
連麥苗都被感染得紅了眼眶,小姑娘哽咽著勸我:
“媽媽,我不計較小哥哥打我的事情了,你別讓他哭了......”
我寵溺地揉揉她的頭,親昵解釋:
“他就是媽媽之前的孩子,他傷了媽媽的心,所以媽媽不要他了。”
這句話像是一句宣判。
秦釗的哭聲戛然而止,像被鉗住了嗓子。
他紅腫著雙眼,驚恐絕望地看著我,連哭都不敢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