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他身上的擦傷,我一陣心悸。
“小雪,你怎麼來了,外麵風大,你身體一向不好,萬一再有個三長兩短,我一個人怎麼活?”
他眼神裏的愛意似是要溢出來。
看著我血肉模糊的雙手,全是心疼。
我一時有些恍惚,分不清哪個他是在演戲。
直到他的淚水砸在我的傷口,刺痛讓我腦袋保持了清醒。
“小雪,你怎麼不說話,是不是嚇到了,沒事,我帶你回家,別怕。”
三年前他向我求婚那日也說過這句話。
他說我們都是沒有家的孩子,他想給我們一個家。
我信了,可這一刻我才發現,原來一切都是笑話。
原來把我變成沒有家的孩子,是他一手所為。
一旁的顧清忍不下去,踩了兩下高跟鞋,朝我走來。
“嫂子,還有我,你放心,雖然你現在行動不便,但我們不會嫌棄你的。”
“你以後要出門跟我說,我陪著你,這樣也安全。”
平日裏的顧清乖巧可愛。
同住一個屋簷下,她甚至沒跟我發生過一次口角。
當年我從樓梯上失足摔下去,也是她先發現了我,把我送到了醫院。
耳邊回蕩起剛才公司門口哥妹二人的談話。
想到這裏我胸口一震,渾身發麻。
原來當年導致我從樓梯滑落的油漬是她一手謀劃。
而我的雙腿根本沒事卻被顧爭偽造了假病曆,讓我截了肢,從此再也無法下地走路。
我一把將身邊的顧爭推開,滿眼全是驚恐。
顧爭愣了一瞬,麵上閃過一絲不悅。
似是沒有多餘的耐心再來哄我。
他朝旁邊的律助使了個眼色。
“把她抱上車,我租了郵輪,今晚的紀念日,得好好過才行。”
我驚恐地抬眼,對上的卻是顧清投過來的視線。
她正陰惻惻地盯著我的眼睛笑。
我眼睛莫名刺痛,想到顧爭說要將我眼睛挖出來給顧清當項鏈的話,我胃裏一陣惡心。
平日裏公正無私,清冷高傲的律政先鋒,私底下卻幹了這麼多見不得人的勾當。
我被強行塞進車裏,跟顧爭同坐後座,我控製不住地發抖。
律助踩了油門,車子往海邊行駛。
我抱著僅存的希望看向顧爭,顧爭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劃動著手機。
手機頁麵上是跟顧清的聊天記錄。
“清清,你放心,你想要的,我會給你的,你千萬別生氣,要是動了胎氣就不好了。”
“哥,你放心,這可是我們的孩子,我肯定是要好好保護他的,你放心我隻是愛李峰的皮囊,我最愛的人永遠是你,要不是世俗眼光所迫,我一定會選你結婚。”
顧爭看著顧清發來的文字,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起來。
察覺到我的視線,他將手機黑屏反扣在腿上。
麵上卻波瀾不驚,甚至還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。
“小雪,你曾經說過,最喜歡看海。”
“今晚,你看個夠我們再回去。”
他將視線移到我眼睛上,手慢慢滑到我的側臉。
指腹在我眼皮上摩挲:
“以前沒發現,原來我們小雪的眼睛這麼漂亮。”
我渾身抖成了篩子,卻又不敢輕易惹怒他。
“看個夠?我們以後不會再來海邊了嗎?”
“還是說,我的眼睛也出了問題?”